在她面前,谢折坐在案后,案上各地加急送京的军报,雨过天晴,他耳力恢复,听到熟悉脚步声,头也不抬,声音低沉冷闷:“还知道回来。”
贺兰香笑了声,又恢复了千娇百媚的妖精模样,软着嗓音道:“发疯归发疯,日子还得照过嘛。”
谢折余光瞥她一眼,冷淡地问:“身上的披衣,谁的。”
贺兰香哦了声,手敛了敛衣领,轻飘飘地道:“王夫人的,她怕我冷着,特地把自己的披衣给我了。”
谢折哼笑一声,翻页的力度都重了不少,听声音压了不少怒火,阴阳怪气,“你倒是讨人喜欢。”
贺兰香喟叹一声,故意似的,“长得美就这点好处,男人爱,女人也爱,谁见了我能不心生疼惜呢。”
除了眼前这个混账。
无声中,谢折抬了脸,瞥着她,启唇吐出冰冷三字:“滚出去。”
贺兰香笑了,不仅不滚,还轻款款地走向他,腰肢柔软,嗓音甜腻,很是善解人意地道:“昨日扰了你兴致,我后来想想,很是过意不去,你看你能否抽出些空,我现在便补偿了你,可好?”
砰一声,谢折将手中折子摔于案上,冷眼盯着面前女子,黑瞳阴森骇人,咬字狠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贺兰香,你当我谢折是你养的一条狗吗?”
贺兰香不语,动手解开披衣,露出隐于纱下的大片雪肌,瞧着气势汹汹的男人,轻轻眨了下眼。
“嗯,嗯啊……”
木榻摇曳如海中小舟,贺兰香要攀紧强壮臂膀才能防止被拍到岸上,哭喘道:“谢折,你就是狗,你就是条狗!”
谢折未语,掐结实了她的腰,把镇压叛贼几日来攒下的邪火,昨日被中断的憋屈,以及在想通她为何反常之后的酸涩滋味,杂糅在一起,通通發泄在了她身上。
“你个混账。”贺兰香魂魄欲飛,承受到了極致,哭道,“你就是在报复我,你恨我昨天丢下你跑了,你非要我死在榻上才甘心!”
谢折一句不答。
半个时辰以后,他将她翻了个面儿,手托起她的腰。
贺兰香嗓子都喊哑了,头脑也昏沉转动不了,脸埋枕中哼哼着哭。
谢折瞧着身下抽搐的纤腰,冷硬的心肠软了三分,声音沙哑沾满艳糜,问:“贺兰香,除了我,你有过几个男人。”
时至今日,他对她的过往并不知晓太多,迟来的占有欲在昨夜被唤起,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谢晖那个废物在她心里能排第几,值得她如此念念不忘。
贺兰香的脑子早成了浆糊,思考的能力都没了,闻言连装都不装,嘤咛着回答:“一个。”
就一个。
他的好弟弟。
怪不得呢。
谢折眼底翻起了猩红,似是有点想杀人。
啪一声巴掌脆响,他低着声线,凶狠道:“腰继续塌。”
贺兰香不听,一只汗津津的大掌便伸来覆在她的后腰,强势下压,腰窝深陷。
瞬间,贺兰香如被拿住命门,控制不住地抽搐发抖,喘不上气似的大口呼吸。
谢折意识到不对劲,停下抱起她,紧张地问:“怎么了?”
贺兰香额上沁满细腻清汗,难受到说不出话,挣开他的怀抱,俯身朝着榻下空地便干呕起来。
谢折给她披上衣服,扬声传唤医官。
约过半炷香,医官至,给贺兰香诊完脉,对谢折躬身道:“夫人体虚气弱,乃为排毒所留遗症,兼之心神动荡,歇息不足,故精力涣散,体力不支,出现眩晕之症。不过出乎意料,胎像倒是安稳,以防万一,仍需服药保胎,以作巩固。”
谢折眉头皱紧,耐着性子听了大串废话,直到听到“安稳”二字,他才算松下口气。
但随即,他头脑嗡鸣一声,追问:“什么东西安稳?”
第68章养胎
贺兰香的注意亦被引起,她白着张脸,有气无力地问医官:“您刚刚说,我怎么了?”
医官瞧这二人的反应,似没想到他们会不知道,遂拱手道贺:“恭喜将军,恭喜夫人,夫人脉象滑如盘中走珠,乃是喜脉。”
谢折愣住,贺兰香也怔了神情,二人久久未有动静,直到医官说完日子,叮嘱好注意事宜,行礼告退,两个人才稍缓回了神。
贺兰香的脸虽仍白着,眼睛却是亮着的,她摸着自己的肚子,
里面隐有泪光在闪,抬头看着站在床边的谢折,眼带挑衅的戏谑,似笑非笑地道:“还要不要,继续?”
继续……
谢折险被她气冒烟,脸都黑了。
贺兰香欣赏着谢折有火硬憋不能发泄的表情,既对方才激烈的房事感到后怕,又忍不住幸灾乐祸。
差点把自己的孩子杀了,换作别的男人,恐怕阴影都要出来了。
二人视线对峙,气氛冷却,安静无声。
谢折当然能看懂贺兰香此时都在讥讽他些什么,事实上,他确实在后怕。
他刚刚但凡再狠点,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