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字一句宛如利刃扎心,我浑身冰凉的指尖都在发颤,泪水毫无缘由的再次夺眶而出,哆嗦着唇很想对他说一句:哪里没记住了,每一个梦都记得无比清楚!
但当时却被什么堵住喉头无法开口,只能无助的将他望着,心里头不断重复,最后竟是连嘴唇都跟着一开一闭,只却无半点声响溢出: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却霜语气渐弱,眼眸将闭未闭,天帝大声试图唤回他的生气:“却霜,为何不听劝忘了他!”
这一声起了些作用,他再次将泫然欲泣目光锁定住我,这次却是有些涣散了:“我也想忘了他,经年岁月的长河叫我忘了雪是冰的,忘了雨是冷的,忘了风是凉的,忘了伤了会疼,可就是不能忘了他是我日日夜夜盼着的,紫徽仙君竟也会无能为力,悉心看护的痴情种子最后竟是痴情别人了,实在笑话是不是?”
我还未消化完他这些肝肠寸断,便又听得他激动异常对着我声声诘问:“问茶他只不过是在下界作为一只猫陪了你八世,你对他从未有情,我候了你生生世世前前后后一千多年,他怎么就成了你最爱的了,我怎么就抵不过,怎么就抵不过……”
天帝拼尽全力叫着:“却霜,却霜!”
深邃目光中的浓烈深情统统被眼帘覆盖,那眼帘明明轻如鸿毛,可就算我此刻用重如泰山之力也无法将其掀开,再看不到了,再看不到了……
“嗡——嗡——嗡——”
上方传来钟声将我彻底击垮,那沉重浑厚的重低音是仙逝鸣响,它一旦响起,仙逝者飞灰湮灭便是板上定钉再无转圜余地,我眼睁睁的看着却霜随着钟声逐渐幻化成丝丝缕缕的青光,瞬间不见踪影。
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深情的:“你在我身边说什么我都信,就算你指东做西颠倒黑白,你不在我身边说的什么我都不信,哪怕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霸道的:“我站在这里就是他的资格。”
肯定的:“嗯,确实百搭。”
低沉的:“聂容,我在等你!”
迷恋的:“聂容眼神眷恋的模样当真倾城。”
惶惑的:“聂容,你怎么忘了我了?”
微笑的:“聂容,我是却霜!”
回忆交错闪现,都是同一个声音,同一个影子,他的影子!
缓缓蹲下来抱紧自己,发现这个世界突然就一片灰白了,殿中那大片大片富有勃勃生机的绿,到了我这里竟变成了一把火烧成的灰,那么触目惊心,那么荒芜苍凉。
眼中唯一别样色彩只有地下散落的那一串南红,它们七零八落的湮没在草丛中,红的就像他嘴边的血,他消失殆尽的景象如大片蒲公英被风吹散天涯,我的灵魂剥离身躯后仿佛亦随之远去。
天帝的轻啜遥远的就像在天际,其他人早已泪满眼眶。
“心之所盼,附耳私小语,窗前对镜人画眉,平生一憾事,死生契阔约不复!”
整个定宁天都开始回荡着这几句话,它的余音在每一个角落波动,这是却霜最后的留白。
有无数青光从天而降将我身体包围,它们争先恐后的钻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