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谨修看着何秋白。何秋白正视他,把自己的决心展示出来。哪怕他知道即使他不正视许谨修,许谨修也能明白。但是就是这样的正视,才是没有退路。
“秋白,为什么呢?”他轻飘飘地问。
何秋白摇摇头。他已经说过了,也说清楚了。就不会再重复了。
“好吧。”许谨修露出一个好像是笑脸但更像是哭脸的表情。
“你走吧。”他说。
何秋白也笑了。明明是笑着。眼里却落下大颗大颗的泪水。
他没有呜咽,就是这么笑着、落泪着。
许谨修把他抱进怀里,在他看不到的背后,终于收起了笑脸,眼角湿润,但是没有泪痕。
没有办法留下何秋白。
没有任何办法。
不是因为他不能顶门立户,而是因为如果他想要坦坦荡荡地站到人前,站到最高处,那么,他的身后、身边,就不能有何秋白。
这就是事实。
何秋白从来不说。但是他也不能忘。
如果他忘了,那么就是他护不住。
那么……就只能放手。
仅此而已。
第二天,相拥而起的两人各自起床。
许谨修送了何秋白百两盘缠。这的确就是他能拿得出手的全部了。何秋白收下了。
他背着一个大大的箱子离开了,只有一匹马陪着他。
没有回头。
而许谨修,就算是送一个人陪着他都不行。
他站在门前,折断空荡荡的柳枝。
留不下那人。
他低语:“待到柳絮纷飞,望君同归。”
☆、言
然而,直到最后许谨修动身,何秋白依旧没有回来。
许谨修这一回明白了当年他离家出走的时候许父许母的心情。许谨修挂念着何秋白,但是就如同他们的分别的时候已经遇见的情况一样,他不能去找何秋白,不能。
于是他所能做的就是接着学习。走向他的仕途。
上京的繁华,当年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他感触不深,因为他和母亲一起,整日里就是承恩候府深深的庭院。但是这一次,许谨修已经成年了。
上京八景,灞上长柳,城上落英,流金桂坊,长安大道,维棠芳园,五陵青原,莫愁酒街以及,白水长亭。
灞上长柳与其说胜景,不如说是长久以来的习惯。灞上的柳色,年年如此,只不过不知道有多少风花雪月,多少离别惆怅。
因此,提到胜景,总是想到灞上的长柳。最后,这就成了上京的胜景。
不过许谨修对此是没有感觉的。
他来到长安还是充满欣喜的。不过总是隔了一层,以致这种感情还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