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轻轻地划下去,不论是手腕或者颈项……他就可以感受到剧烈的痛苦。
跟陆初景一样的痛苦。
郁晏出神地想了数秒,径直伸出手腕。
陆初景喝完水,眼角看到客厅里郁晏的异常举动,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正奇怪着,就见到郁晏在自己的手臂上竖直划了一道线。
陆初景:“……?”
没等他问,锋利的钩爪过处,皮肤随之破裂,浅蓝色的液体立即涌了出来,顷刻间滴落在地板上。
陆初景:“你在干什么?!”
他水杯都顾不上了,匆匆仍在水池里,也不管摔没摔碎,几乎是下一瞬间就到了客厅里,难以置信地看着郁晏。
“我让你受伤了。”郁晏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所以我也应该痛苦。”
陆初景满脸惊异,一时顾不上去思考郁晏到底是什么意思,语速极快地说:“疯了吧你?家里没有包扎的东西,你这么失血不得去医院啊?你的血为什么是这个颜色,去医院能有适配的血型么?根本输不上血!万一休克了怎么办?”
郁晏摇摇头:“没关系。”
正如他所说的一样,贯穿整条小臂内侧,足有三十公分长的伤正在迅速愈合。如果不是地板上还残留着颜色奇特的血迹,根本看不出来数秒前曾有这么严重的创口。
一直看着手臂恢复如初,陆初景才松了口气。
他一个没有心跳的吸血鬼,心脏险些被吓得跳出嗓子眼儿。
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回事?一个一个这么偏激的么?陆初景心里愤愤。这才多大点事儿啊,就这么冲动地伤害自己?
说得倒是很好听,什么“我让你受伤了,所以我也应该痛苦”,可这是正常人的思维吗?也太吓人了。
想来想去,陆初景没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屈起中指狠狠弹了郁晏一个脑瓜崩。他此刻看郁晏就跟看家里闯祸的熊孩子似的,满眼都是不理解。
“作为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做错了事情应该道歉才对。”陆初景道。“你还信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那一套呢?这算什么补偿?给自己划一道伤口显得你比较厉害是吧?”
郁晏没有说话。他眼睛半垂着,看上去一副认真地听,却打算死不悔改的模样。
陆初景平复了心绪,严肃道:“我们得好好谈谈。”
郁晏视线跟随着陆初景,看着他坐在沙发上,才收回目光。
“先来说说,为什么要划伤自己?”陆初景语气沉重。“别拿什么我受伤了所以你得补偿来搪塞。你没觉得这个思路很不正常么?”
郁晏一言不发。
他心里也一片茫然,要说其中有什么成立的可靠逻辑,那当然不存在。没有必须划伤自己来补偿陆初景的必然理由。
可是他又无比清楚,他就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