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倾城接过葬情花,十指因为激动而轻轻颤抖着:
“乖绵绵,你没吃什么苦吧?”
柳绵绵摇头,她从芥子袋里取出一枚丹药吞下,去掉了身上伪造的契约气息,眉心处那个假的契约印记也因此消失:
“没吃苦。我听奶奶的吩咐,在那里守了十二天,终于等到了一个狐妖,那狐妖好心,收我入队一同破阵。一开始我在一旁看狐妖破阵,后来我实在是等不及了,就主动要求破阵,第二层我选了月兔,第三层选了朱鸟,果然跟奶奶说的一样,这两块石板里就藏着钥匙。”
柳倾城爱怜的抚摸着柳绵绵的头发:
“你找钥匙找的这么顺遂,就没引起他们的怀疑吗?”
柳绵绵苦笑一声:
“没有,我中间故意选错了一次,所以他们只觉得是我运气特别好。而且……还没来得及怀疑我,我就已经把这葬情花偷走了。不说那么多了,奶奶,有了这葬情花,你就能突破心魔了,快用了它!”
看着柳绵绵那双满是期待的眸子,柳倾城笑容温和:
“绵绵真是个乖孩子。出去吧,奶奶一个人静静的用它。”
柳绵绵乖巧的点头,从大厅里退了出去,回到院中陪弟弟妹妹们玩耍去了。
柳倾城起身,将房门关紧,闩好。
端着葬情花,她走上了二楼,站在二楼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门口。
她的手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起来,似乎是在惧怕什么。
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推开了房门。
打开屋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屋子的人像画。
数百幅男人的人像画挂在墙上,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画风各不相同,有的极写实,真实的仿佛随手可以触摸,有的画则较为抽象,只用寥寥几笔勾勒出个大致线条。
不论站在房间的哪个角落里,都仿佛有数十道目光在锁定着房间中的人。
来到这房间之后,柳倾城那一双茶色的眸子上,染上了一层红色的光。
当一双茶色的眸子彻底化作血红,柳倾城的一头乌发也开始褪去颜色,由黑化白。
就连娇艳的容颜,也开始迅速枯萎。
眨眼间,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女子,就变成了七八十岁岁的沧桑老人。
柳倾城的手抖的更厉害,她脚步缓慢的走向床榻,苍老的身体脆弱多病,只是不足一丈的距离,她却是喘着粗气走完的。
坐在床上,柳倾城用生着老人斑的手,死死捂住了自己干瘪的胸前。
八十六年了。
都已经与那人分别了八十六年,但每次想到他,她的心还是会抽痛,呼吸也变得不顺畅。
她用一屋子的画来锻炼自己的定力,定力没能锻炼出来,她却愈发痴迷于这些画中的他,无法自拔。
柳倾城身周散发出黑色的魔气,魔气萦绕在她身周,将她紧紧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