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良连理梦到了一座道观。
她不知道这是何地,左右打量,终是在那道观门口瞧见了牌匾——流云观。
但那道观的门,却是怎样都推不进去。
山上下着小雨,窸窸窣窣的雨落在树叶与屋檐上,不得已之下,她只得躲在道观门口那狭小的地方躲避着这场雨。
可在那山雨朦胧之间。
她却是忽的看到了一道身影从那上山的石阶上走了过来。
直至那女子越来越近。
油纸扇下,是一双干净而又让人安心的眸子,那一身青衣和着那面上的些许淡红,展露出了一位烟雨之中温婉的女子。
她的手中提着一袋东西,右手又拿着两三荷花,缓缓走到了道观门口。
良连雨有些呆滞的看着此人。
在良久的愣神之后,她唤了一声:“东家?”
在这样一句话后,眼前的女子回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抹温婉的笑意。
良连雨沉浸于这般笑意之中,难以回神。
眼前女子,是那般温婉。
似水中月,雨中烟。
忽的,这场莫名的梦境忽的破碎。
良连雨忽的醒来,她的目光仍是呆滞的。
转头望去,那窗外只是灰蒙蒙的一片,天还未完全亮。
她从床上起身,随即走到了窗前。
目光望向面,那灰蒙蒙的天好似立刻就要下起小雨一般。
她舒了口气,口中呢喃了一声:“果真有梦……”
良连雨觉得奇异,梦便是梦,怎么会说有就有。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良连雨想不明白。
……
秋月坊安定如同往常。
早年居于此地,至今,却未曾留有一屋。
依照惯例,陈长生带着酒水去拜访了曾经的友人,酒,仍旧是秋月坊的秋月酿,如今却是好买的多了,坊中酒肆中都有此酒。
陈长生本是打算就此往前。
可却听芸香说道:“先生于此地居住多年,回来了便多待两日吧。”
也是因此,便于坊中开了两间客房。
陈长生独自一人在街上逛了起来。
秋月坊的变化不大,其实说来,变的也都是一些面孔,少年变老,老人不见,一代换一代。
瞧着总是会有许多感触。
岁月于人而言,是最为难解的东西。
有时一块石板,也能让人念记良久。
如今坊中已没什么友人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那家酒肆还在开着,只不过又换人了,之前的小掌柜不知去了何处,如今是一位中年人在忙活。
陈长生也没去问,想着瞧上一眼便是了。
在坊中转了许久。
可莫名之间,却又觉得空落落的。
好像一时间没能想明白自己在转什么,又在看什么。
好像这一路,都在做着一些无意义的事。
陈长生不禁皱眉,好似问起了自己来。
他于那西桥之上望着下方流水,总觉得……
缺失了什么东西。
他想不明白。
“唉……”
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最终化作了一声叹息。
陈长生挥袖而去,往那坊外青山走。
流云观的石阶依旧干净。
说起来,也是因为时常有人打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