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接着说道:“其实说来,也挺讽刺的,这天下有不少士族贵人,答应下来的事,转眼便能变卦,而这山中盗匪少有读书看字,但却知道说一不二,答应了,便不再变了。”
狸花听到这话不禁眨了眨眼,说道:“芸姐姐不聪明。”
芸香笑问道:“怎么又不聪明了?”
狸花说道:“被人劫了财还夸人家,不聪明。”
芸香听后捂嘴笑了起来。
狸花的话总是简单明了,道理的确是那么个道理,但它说出来,却总是让人觉得好玩,好笑。
狸花见他们都笑了起来,不禁问道:“你们笑什么?狸花讲错了吗?”
陈长生摸了摸狸花的脑袋,说道:“没讲错,我们都不聪明,只有狸花最是聪明。”
其实说来,道理也不是这样简单的。
那伙盗匪的生死,也只在于陈长生乐不乐意稍微动动手,若是心情好,那便讲讲道理,损失些许银子,那次事就这样过去了,但若是心情不好,不仅一两银子拿不到,而且还有可能搭上命。
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其实都是没有错的。
能有选择是一件好事,怕的是没得选。
鱼红锦坐在马车上,她眨眼看着陈长生,又看了一眼芸姐姐,她还是想不明白。
“先生。”
“嗯?”
“红锦不太懂,为什么不直接将山给掀了?他们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又为什么还要跟他们讲道理呢?”
陈长生想了一下,说道:“世上解决事情的方法有许多种,不得已动手,对于陈某而言,实为下策,但换一种说话来说,其实动手也是主意,只是江湖中的恩怨乃至世上的恩怨都说不清楚,人杀人,时隔多年,其子再为父报仇,人又杀人,难有了结,因果这东西,本就难断。”
鱼红锦听后点了点头,问道:“所以意思是,要么不动手,要动手的话就最好赶尽杀绝?”
陈长生顿了顿,问道:“陈某是这样说的吗?”
鱼红锦眨着真诚的眼眸,说道:“不是吗?”
鱼红锦被芸香敲了敲脑袋。
芸香道:“陈先生是让你少去沾染因果。”
鱼红锦眨了眨眼,不太懂。
因果什么的,她最是不清楚了。
鱼红锦回过神来,说道:“话说回来,方才那人说,我们还会遇到好几伙盗匪。”
“应该会。”陈长生道。
鱼红锦道:“这地方真的好乱哦。”
陈长生叹了口气,说道:“往些年不乱的。”
他记得是什么时候,好像这一片的盗匪被清理过,只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如今世道不平,盗匪便又猖獗了起来。
马车继续往前驶去。
半个时辰过后,再度被拦了下来。
无例外,也是买路财。
不过要的却是有些多,要两百两银子,大抵是因为这些盗匪中有人瞧那马车上的装饰看出了他们有钱,故而便多要了些。
倒也说了翻价,只是对面不退步。
“要从此过两百两,一分不能少,不过小爷也给你们个机会,两百两没有,一百两,你们也能从这里折回去。”
陈长生问道:“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