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他见到了那襄王赵贞。
当年在安顺府时,他曾见赵贞身披战甲立于城外,那时还是身形挺拔,眨眼十余年,如今的赵贞老了,没了当年的英勇身姿,不过那一双眸子,却从未变过,还是如当年一般,锐利伤人。
赵贞手下的宦官给他带了新鲜的饭菜。
燕如初便这么就地吃了起来。
能吃一顿饱饭,也算不错。
他已然认命了。
赵贞只是看着他吃,半晌没有发话。
直至燕如初将那饭菜尽数吃完,舒了口气后才听赵贞开口。
赵贞道:“吃饱了吗,若是不够本王再差人送些来。”
“够了。”
燕如初道了一句,随即问道:“青山城,如何了?”
赵贞道了一句:“本王早已派人前去赈灾,如今的青山城,已经安宁了,说来也巧,算一算应当是你走后的第三日,南域多地便下起了大雨,这场旱灾也因此得以缓解。”
燕如初听后嗤笑一声,他摇了摇头,却没有解释。
赵贞舒了口气,说道:“你是个人才,若是不遇这旱灾,兴许真有机会重复景时,只可惜…天命在我大襄。”
燕如初沉默了片刻,认同道:“你说的没错,天命不在于我。”
赵贞道:“你父亲燕洵当年亲临边关与我交手数次,不分胜负,后来他登基为景帝,而我挥兵北上,成了北襄王位,按理说应当是平分秋色,只可惜,你父亲后来做了许多错事,输了我一成。”
对此燕如初却并没有反驳。
赵贞其实说的没错,父皇当年坐上王位之后便大肆挥霍,又沉迷美色,后来又沉迷于仙法长生,朝堂也因此变得乌烟瘴气,国力也每况愈下。
燕如初看向赵贞,说道:“成王败寇,何须多言,若是你此番就是来跟我说这些的话,那我想,还不如闭嘴。”
赵贞笑了一下,说道:“你这性子倒是与你爹当年一模一样。”
燕如初眉头一挑,说道:“赵贞,我只是不想与你废话,你说我父皇如何如何,那你呢?”
“当年你为北襄王时大兴土木,引起北襄叛乱,甚至于北襄的半边天下都被叛军所占,如此之王,着实可笑。”
赵贞道:“那又如何?这世上谁不会犯错呢?”
“那北莽就算再如何蹦跶,最终还不是倒在了我大襄铁骑之下。”
“犯错不丢人,丢人的是犯下的错无法弥补,本王没觉得有什么可笑的,反倒是你爹燕洵,一错再错,甚至于国破家亡,这才可笑。”
燕如初轻哼一声,说道:“你赵贞不过是乘虚而入的奸小之辈罢了。”
赵贞却是蹲了下来。
“我再告诉你个秘密。”
燕如初凝视着他,眼中带着冷意。
赵贞说道:“你以为,南域的旱灾是一场意外?”
燕如初听后心中一怔。
“你什么意思。”
赵贞轻笑一声,随即迈步离开了昭狱。
燕如初睁目望着赵贞离去的背影。
他的手抓在牢门上,甚至门木之上都留下了指印。
南域的大旱,于赵贞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