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獗眸色深沉,“回去再说。”
冯蕴温声,“我也不想在将军办公的地方说私事,可是谁让将军不来见我呢?”
她轻垂着眸子,说得委屈,亏得上辈子做过弃妇,随手便能拿捏那样的姿态语气,“妾见不着将军,便只有来营里找人了。”
裴獗:“说吧。”
有事说事,无事走人。
他摆出来的态度,让冯蕴牙根有点发痒。
冯蕴轻笑,“将军可否再弈一局?”
裴獗:“军务繁忙,不便奉陪。”
“……”
太狗了。
无论如何都不再跟她对弈了?
冯蕴微抬眼皮,打量他。
“那大婚的事,将军如何打算的?再这样下去,假的都要变成真的了。”
裴獗不答,冷着脸看她。
冯蕴道:“妾认为此事很有不妥,即使你我明白只是权宜之计,是为了引蛇出洞,可旁人不这么想……”
裴獗:“你怕什么?”
冯蕴道:“不是怕。是认为很没有必要。对我,只是不耐烦羁绊多事,对将军,以后还要娶妻生子的,多出这档子事,也会有影响吧?”
抛开羁绊,各取所需。不谈情爱不谈婚嫁不做侍妾不育子嗣不入后宅。相处时尽欢,分开时不缠。来时欢喜,离无悲伤。那是她以前说的话,也是二人达成一致的约定。
裴獗低眸,挽一下袖,将她搭在肩上的手拂开。
“姬以为,我会缠你?”
那倒也不是。
只是冯蕴认为此事很不合理。
从输了那局棋开始,她就好像落入了裴狗的陷阱,成了一颗受他摆布的棋。
好在他们利益一致,有共同的敌人。
“将军可否说说,你是如何打算的?要是萧呈来攻如何,不来攻又当如何?”
她不踏实。
情绪都从那双美眸里流露了出来。
“军务机密不可外泄。”裴獗脸上淡然无波,好像没有兴趣讨论,更没有冯蕴想看的情绪波动。
更不像即将大婚的新郎官。
二人的态度,摆明了就是——
妾无情,郎也无意。
他不再多看冯蕴,“姬若无事,请回吧。”
“这样说话多不亲热?”冯蕴走过去,将桌案上的笔墨往远处挪了挪,又将文书收拾好放远一点,这才坐到裴獗的腿上。
“敢问将军,这两日可是在躲着我?”
裴獗:“躲你做甚?”
“不是问你么?”冯蕴笑着,小手搭在他的肩膀,“是不是妾做错了什么,招来将军厌烦了?”
裴獗眼眸沉沉,
“你马上从我腿上下去,便不厌烦。”
“啧啧,裴郎还真是忽冷忽热呢?”她说着便捂上他的心口,“虽说你我只是狗男女,无须深情,可冷不丁让将军这般躲着避着,我心里难免生疑,莫非这狗男女做不成了?还是妾表现不好,不合将军口味……”
“你要怎样?”裴獗问。
“当然是要将军……”冯蕴拖着嗓子。
裴獗看着女郎那只手在身上游走,呼吸渐乱。
“冯姬,这是在营里。”
“嘘……”冯蕴道:“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又偷偷捏一下裴獗,“将军不来找我,不就是等着我来找你吗?何必口是心非嘛……”
裴獗握住她的手,似乎不想搭理她,“你先回去,我议事后来找你。”
“不信。”冯蕴微微扯开他的领口,手指顺着往里钻,细软的指尖在他喉结上打着圈,满眼潋滟妩媚。
“将军利用我引出萧呈,我总得讨点好处……”
裴獗浑身发紧,被她手指拂过的地方就像被火燎过一般,微微发热。
“晚点来看你。”
冯蕴瞥他一眼,给了个自行领悟的眼神,淡淡地笑着,趴在他的胸口,很是耐心地滑动,那微微眯眼的样子让人想到猫儿吃鱼时的戏耍,声音细细的,轻轻软软的……
“将军我好不舒服?”
裴獗知道她是个什么人,嘴上说得再是好听,都未必有几个字是真心的,可身子不经她逗,很难压下心里的邪火,
“哪里不舒服?”
他声音都哑了,冯蕴听出那么点情绪,低头一笑,“都怪将军,为了不影响你的军心,为了端庄检点……你看看我,束得太紧了。”
裴獗托着她的腰便将人抱上桌面,有文书掉下来,没有人去管。他淡漠的脸,也不显什么表情,只让她面对面坐着,替她扯开那缠着的布带,轻而易举将她剥离出来,那鲜嫩的颜色跳入眼前……
他喉头有些哑。
“这样好受了?”
冯蕴嗯声,“这么熟练,没少脱小娘子衣裳吧?”
裴獗:……
冯蕴轻哼,整个人几乎要软到他身上。他却不让,撑着她的腰肩,仍旧让她坐稳。一袭宽衣在身,从背后看,只能看到小娘子纤背绷紧,肩膀微僵,坐得很是笔直,并不知那白皙柔软,在将军指尖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