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曜听说妹子醒了,大喜过望,又派大夫替她看病,大夫诊脉到了一半,露出点狐疑之色,但还没说什么,只道:“公子,县主这伤势算是稳住了,接下来注意休养,伤口不碰到水,应当是没有复发的危险的。”
回头燕晚云重金酬谢了大夫,便安顿盛迟暮去了,“三妹,你头还痛么?”
“回大嫂话,已经没有大碍了。”盛迟暮微微敛眸,掩去了目中欲坠的水光。
小姑看起来心事重重的,燕晚云是个直肠子个性,有什么事过嘴不过心,自个儿也对自己的缺点很清楚,不敢擅自问盛迟暮,但那日丈夫抱着衣衫凌乱的小姑回来,燕晚云也猜到几许,她被贼人掳走,多半是为了劫色,燕晚云没有多看,也不敢多问,就怕触了她的伤心事。
盛迟暮温然沉吟,手指不自禁地抓住了被褥,她低声道:“我的事,同父母、还有皇上皇后说了么?”
“暂时瞒着呢。”燕晚云道,“只是,那抓你的人是山贼么?迟暮,你在外头受了委屈,只管告诉你大哥,家里人都会帮你做主,那人他跑不了的。”
“不是,不是山贼。夜深了,我没太看清。”盛迟暮想到那晚,她险些就被……后来自己在石头上一头撞晕了,又是两日不醒,但她与任胥曾日夜缠绵,即便他最温柔的时候,她醒来也是觉得少许不适的,萧战粗鲁野蛮,要真发生了什么,即便躺了两日,也不可能毫无感觉,应当是大哥发现她发现得早,及时将她从萧战手上救了回来。
险些两世为了萧战断送自己,盛迟暮咬唇,忽然觉得满肚子苦水和酸涩,可是没法倾诉。现在平南王还没有反,她不想弄僵了两家的关系,何况这事说出去太不光彩,她自己名声也有损,盛迟暮打算等见了任胥再商量。
燕晚云安抚完她,又道:“这几日你便在你大哥府中养着,等你伤好了,我们亲自护送你见爹娘。”
“不,”盛迟暮轻声道,“我想尽快见到他们。”
“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燕晚云眼睛一转,话便出口了,“难道是不舍得在长安的妹夫?”
“大嫂……”盛迟暮到耳根都红透了。
燕晚云愈发惊奇,戏谑道:“咱们瀚城的一朵冰雪莲,可从未提到哪个男人便脸红的!”
盛迟暮不说话,只是神态多了分忸怩,燕晚云也不闹她了,顾及她的伤势,让她侧躺下来,“我去问问大夫,只要他说你能行走,咱们便回侯府,瀚城的名医多,对治你的头伤也有好处。”
“多谢嫂子。”
燕晚云道:“咱们之间客气什么。”
大夫说再休息几日,坐马车缓行应当没有太大问题,于是燕晚云打点了行囊,亲自护送三妹盛迟暮回公婆家,盛曜亲自督军,以免发生意外,这一趟便顺风顺水,另一头盛昀听说三妹回家了,也轻骑带着翩若回来。
翩若的肚子已经四个多月大了,一路折腾,便不安生了许久,盛昀衣不解带地照料着,唯恐出了差错,盛迟暮回家几日都没见到他。
倒是方回来时,盛夫人拉着她痛哭了许久,见她头上受了伤包扎着,更是心疼,大惊着问:“这是怎么了?”
盛迟暮只好撒了谎,“回来路上不慎落马,摔伤了,受了点皮外伤,大夫说没有大碍了,母亲也不必挂怀。”
“好好,不挂怀,不挂怀。”
穿堂见了“卧病在榻”的父亲,定远侯困在榻上读书,见盛迟暮回来了,父女两人说了点话,盛夫人忽插了一句,“老二又将那晦气女人领回来了,老爷,这事你看怎么办吧。”
定远侯皱眉,怕那女人成为儿子一生永远洗不掉的污点,“可眼下她怀了老二的骨血,难道你要将她和孩子都扫地出门?盛家的人也不能这么缺德。”
这话一说,盛夫人也只是生气,不能撒气,闷闷地拿眼瞅盛迟暮:“迟暮,这家里迟早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