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西,你不想说你遇到什么事,无妨,可是我有句话想劝告你,什么时候都不要为了男人没了自己的想法。也不要自己骗自己,如果有一天他因为任何理由不能娶你,那都不要念着旧情依依不舍,他终究是没你期望地那样爱你了,或者终究你们是个错。记得及时止损,不要错得赔上不该赔的,你懂我说的什么,再苦再难,不过是感情,喂不饱你一顿饭的,还是得有傍身的技能,这也许是你那天劝我不回避席氏的初衷,也希望你能不忘初心。”
程西这些天连续被姑姑及郭颂心分崩离析的话,击败了所有的信心与坚持,她不敢告诉程若航,只能自己受着,贺正庭摸她的脉很准,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生,停下生计不管,确实是为了男人。
她心里很苦闷,“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看好我们,为什么程若航和那个时泠一起就可以,和我就不可以?我可以养活我自己,我不会拖累他的,我喜欢他,清清白白地喜欢他,没有你们诟病的那些不齿,也没有玩弄什么花招去勾引他男欢女爱,我很认真地想和他过生活,我敬他爱他,我想留在他身边,可是也怕给他抹黑,不能因为我这样的坚持就一概裁定我是个不知廉耻的人。”
山下一对老夫妻路过他们,见程西一个小姑娘满脸带着泪,而一旁的贺正庭衣冠楚楚之样,这样相对而立,女的又梨花带雨,太惹人嫌疑,贺正庭丢一块方帕到程西脸上,“给我擦干净眼泪,老子占不到你半点便宜,平白无故还要因你挨人家口角是非,上辈子作得什么孽!”
寒容寺两年前主殿就一直中英日韩四国语言立着块门禁,提示内部修整中。
主殿一层有大面积的神像壁画,年久失修,颜色脱落。贺正庭递上名帖,向殿外看守的一个小僧侣表明造访原因,得允后,肃穆面容,带着程西进了里。他告诉程西,这里修葺壁画的师傅都是有几十年的神像壁画经验,与其说是师傅,不如说是匠人,工匠人的艺术。神像壁画异于他们商业墙绘,画师不可以主观绘制,所有立意原型必须在佛经里有溯源,因此要熟读大量的佛经典故,学壁画首先要学习白描,基础绘画,画头、躯干,末了给画像“着衣”;然后得学上色,学颜料制作,上色时的白描底子还得师傅来画,最后的“点睛”也是师傅来点。等学习过两三年上色,师傅创作的各种构图徒弟已经了然于心了,一个徒弟才差不多就可以出师,可以自己画白描和“点睛”了。
贺正庭拉程西过来看这些,只是想让她知道,她前方的路还有多少,她眼前经手的都是些小项目,没有任何挑战性的生意而已,他问程西的眼界只限于此?既然喜欢这个职业,就该看看自己的标杆在哪里,等哪天她的手艺能经得起保护性修葺这个说辞,这才算练到家了。
“不要局限于我给你派活这样的生存方式,好的壁画师,起码要在机场候机楼、地铁人文壁墙上留下自己的作品。要活出风采,骨子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既然认为自己爱程若航没有错,那么更不该自暴自弃,起码要奔着一个念头去,要让程若航觉得不怨不悔,要让所有人觉得你当得起程若航的不管不顾。”
平生到头,最完美的情话,不是爱与欢喜,该是君卿一句:此生不悔。
贺正庭告诉程西,林易宁死后,林母一个人搬来了这里清修,贺正庭曾经想看望一下老人家,被对方回绝了,他懂惦念一个人的心情,也渐渐明白了为何林易宁都已然决定要走了,还是要不顾忌地见云父。
她始终放不下席瑨,他一点风吹草动的惊险她都容不得,也许至死,她都未曾后悔过。
不论对错,这才是感情。
放不开又躲不开,那就耳目全弃了,不听前尘,不畏后事。
……
贺正庭让付明森通知了程若航,程若航得知程西在寒容寺,事情始末就已经猜对了一大半。
他人还在医院,不能过来接程西,他在电话里连声抱歉。
“她为难你了?”程若航柔声问程西。
程西一味的摇头,却忘记这是在打电话。
“打你了?”他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