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程殊负气走了,一别四年,再过了几年,程殊领养了程西,她们的年龄差,正好对的上程殊当年出国离开的时间,街坊亲友又都知道程殊当年与老师的纠葛,程西再是个孩子,也多多少少听说过流言蜚语。
外人都认定了程西是程殊的私生女,程西委屈的声音,说她倒情愿姑姑真是她的母亲,起码这样,姑姑待她的好就变成了理所当然,可是不是,她跟姑姑谈过这个话题,姑姑很是严肃地回答程西:她不在乎外人给她扣任何冤污的骂名,可是很可惜她们不是遗传学上的母女关系,如果程西对此报怀疑态度,她可以带程西去做亲子鉴定。
程若航不知道原来程西也很在乎她的身份,在乎自己有没有父母。
他也不知道,原来姑姑和程西谈过如此严肃的话题。
他不是没听过街坊的那些流言蜚语,可是他从未质疑过,程西不是姑姑亲生女儿这一点。
他被自己这个坚定的预判立场搅得有些糊涂了,而程西却一直期盼她真是姑姑的女儿。
如果真是,……,程若航被他心中的这个如果,重重地膈应了一下,连想伸手替程西拭泪的动作都僵住了,他走近了程西,却没有再一步的举动,只是冷冷地垂眸,“把眼泪擦了。”
程若航说,就程西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毛病这一点,足以证明,她不是姑姑的女儿了。
程西稍显狼狈地用手背擦干眼角的泪,吸吸鼻子抬头看程若航,对于他这个时候还刻薄之言,表示哀怨地无声谴责。
程若航眉间一紧随即展开,催着程西回去,到了晚饭点,别让人家主家等他们俩。
晚上饭席上,任宗亲的长辈怎么劝,程若航都没再沾酒。
他说中午的酒,以至于他如今还浑浑噩噩呢。
乡下人作息比较有规律,即便有宾客宴席,也不到七点就结束了。
他们宿在本家大伯家,程西洗漱完,慧慧喊她去桥头玩一会儿,因为爷爷这里没网没wifi,慧慧说在桥头可以蹭会邻居家的网。
程西喊程若航一道去,后者完全不响应,说待会儿得回肖师兄一个电话。
程西毕竟年纪轻,耐不住网瘾,一溜烟和慧慧跑了。
带着些湿热的风在院墙之间打转,程若航能嗅到阵阵刺槐花蕊的香气,堂屋里几个宗亲长辈在谈论着明早迁坟的细节,程若航拘着份礼数有一搭没一搭听着。父亲吩咐带过来的烟送给了几位长辈,还有几包散的在程若航车上,他抽不惯这类冲的烟草,与程西在镇上闲逛的时候也没买到他习惯抽的那个牌子。
眼下,他有几分难得的烦躁,丢开了茶盏,与长辈推脱,说他们谈着,他出去转转。
程若航轻简的t恤仔裤,窄巷里抹了个弯,就看到桥头不少人,清明前夕,有几个长者配合着气氛讲起了鬼故事——
镇上有人在县城里开计程车,那天时近夜里十一点,天上滚着重重的雷声,像石磨空碾,司机师傅赶着去换班,被一个冒失冲出来的男人拦车了,对方说赶着回家。
司机师傅说要交班了,对方也不听。
师傅心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