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次泡在浴盆里。招南在外头嚷道,阿贵,你没事吧,怎么那么久?
男人焦渴的等待让女人迟缓的行动似乎又延长了几个世纪。
他不就是想快点要我么?!把自己割出去得了!反正跟自己不爱的男人又不是第一次!
我什么都没穿,用浴巾包着赤裸着脚漫不经心地走了出来。招南仰躺在右边那张床上瞠视着我哈哈大笑,你真象一个可怜的雏妓!
我被他那下贱的比喻给激怒了,一边愤愤地钻进左边那张他铺好的被窝里,一边气冲冲地道,你不就是巴不得此刻的我象个妓女?以便解决你的饥渴!
我气呼呼地背转地身,看着米黄色的墙命令道,把灯全关了!我要睡了。
招南踢踏着拖鞋走到门口边将灯关了,以跌撞着朝床这边立了过来,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在我的脚上撑了一下。我一怔,以为他会爬到我的床上来。然而,他立到了右边那张床上。
夜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欲望在无体无止的滋长。双方的鼻息及一丝一毫的动静清晰得触手可及——
我没有恐惧。居然对招南没有恐惧?就算他此刻对我进行强奸,我也不会恐惧。
我和招南都没睡着。
凌晨四点多钟,招南开了床头灯,把我的手挪过去握在他那肥厚宽大而柔软的手掌里,象在对一个四五岁的女孩诉说着童话,怕我无法理解一般,很慢很吃力地道,阿贵,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摒弃你的好强、任意和对生命的轻视。试一次,只要试一次,看你能不能爱上我?你过一年再结婚,好不好?我牵强地笑道,我会爱上你吗?你爱我吗?你生命里有过那么多的女人!
我的床与招南的床只有一尺的距离。招南速地从那边跨到我的床上,隔着棉被压在我的身上。粗暴地抱着我的头。吻我的头发,吻我的额头,吻我的睫毛,吻我的眼睛,吻我的鼻尖,吻我的耳根。激烈而灼痛。他的嘴停在我耳边,梦呓般地喃喃道,我以为我等了三十多年,也是枉等一场!我没想到我居然等到了!我以为我没真爱上你,所以我离开了你。我以为我可以忘却,然而越想忘却越是想你。我怕你嫌我年龄大怕你拒绝。我好多次在你们公司门口经过我都不敢下车不敢去叫你一声——
我用力地将棉被拉开去!我听得够多了够腻了!你要,我给你就是!
招南突然象只愤怒的公牛,一把将被子重新拉上去,端着我的头怒视着我的双眼道,你原来就是这样作贱自己的?你原来就是这样给人家的?是不是?是不是?——
我逼视着他的目光坦荡地咬紧牙齿道,是!你想把我怎么样?
是我就掐死你!我就掐死你!
招南边嚷着两只手边象钢丝钳钳在了我的脖子上,有一分钟之久。招南见我麻木得象一具僵尸。两只手顿时无力得似一条丝巾环在了我的脖子上,象个伤心的孩子呜咽道,你没得救了?!你连死都不怕?!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了!给自己多一点关爱,少一点刻薄!设身出地为你自已想一想,也为我,好不好?
我能吗?
你能的!
署光已悄悄地、悄悄地爬进了406的双人间。
奇怪!招南居然没有要我!他不要我?
招南说改天他要去云南出差,要带我去西双版纳清一清我的脑!
改天我会跟他去吗?
我真的不知道。
2007-4-129:40作于衡阳天马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