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羽从屋顶一跃而下，看到底下的废墟之景后，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好。
“是你？！”一脸狼狈的姜钰儿认出了来人后，惊讶得无以复加。
那两颗灵晶虽然让她感到奇怪，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只以为是两人撞了大运，才侥幸得之。
可两人此次一出手，竟是直接展现出了灵王级别的战力，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毕竟千劫期的存在，整个世俗都十分罕见，在其他郡内可以说是霸主一样的人物，即使在皇都洛京，也能受封不小的官职，地位非同寻常。
“快，去确认一下伤亡情况。”二长老吩咐道。
虽然表面上泰然自若，但其实他的内心万分担忧和着急，恨不得亲自下场去检查。但有这样的强者在场，他身为姜氏的支柱，如果离场的话，着实有损礼节，所以只能站在原地苦等。
过了好一会儿，几位青年男子归来，对着老者毕恭毕敬道：“二长老，并无人丧生，只有几人受了烧伤，好在都及时止住了伤势，没有什么大恙，伤处日后想修复也不难。”
说到这里后，男子停住了，几度欲言又止。
“但是……”
老者的心像被突然揪住了一样，急忙问道：“但是什么？”
男子低着头，下唇都咬破了，内心挣扎了许久，最后才涩声说道：“……整片药圃，全毁了。”
顿时，姜永两眼空洞，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像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不可抑制地向后倒去。
“二长老！”
“二爷爷！”
好在周围的人连忙上前扶住了他，才没有让老者倒在地上。
但剩下的其他人脸上，也挂着难以名状的悲痛神色，心像被锋利的挫刀来回地挫着，让人痛不欲生。
“这帮混蛋，是想要我们所有人的命！”有人愤懑道。
这片药圃是他们姜氏的根基所在，由全族上上下下近百人的无数心血浇灌而成，族人修炼需要的药材超过八成都来自于这片药圃，如今毁于一旦，让他们如何继续生存下去？
“畜生，欺人太甚！！”五长老怒气冲天，伸手召回大鼎，就径直往院外冲去。
见状，二长老强提一口气，大声喝道：“回来！”
“二哥！”五长老气恨难消。
姜永神情沮丧地摇了摇头，有些怅惘道：“现实已经摆在眼前，这一次，是我们姜氏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听到这句话，许多人积压已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哽咽啜泣声此起彼伏，眼泪仿佛断线滚滚而下。
姜钰儿的眼睛里满是水雾，小嘴唇却抿得紧紧的，倔强地忍住泪水，可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让她的心剧烈地绞痛起来。
“自今日起，遇到权贵世家，不得再与其起冲突。”
这一次的打击万分沉重，对姜氏一族而言，不亚于灵王陨落。
药圃，是他们一族的人赖以生存的根本，培育了不知道姜氏多少人物，年轻一辈修炼所需的精华几乎全部来源于此。
可以预想到，日后姜氏的发展必将会进入一段漫长的停滞期，甚至有可能因此消亡，彻底湮灭在历史的滚滚长河中。
“还有一事，是我擅做主张……”
二长老长叹一声，痛定思痛，悲哀道：“从今往后，姜氏子弟可弃炼《神农典》，转修其他功法。”
“什么？！”
“二长老，你这是……”
此言一出，顿时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不可，万万不可！”一位矮胖老者极力反对，大声道：“《神农典》是我族之根本，意义深重，哪怕再艰苦，也不该丢之弃之！”
“是啊！”
“连《神农典》都抛弃了，那还算是姜氏之人吗，以后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
一言激起千层浪，老一辈人纷纷出声反对，而年轻子弟们则是缩成在一起，惶惶不安，不敢插话。
“好！好！好！”
姜永气得连说三个“好”字，接着道：“你们高风亮节，你们恪守祖训！但你让他们怎么修，怎么炼？！”
这句话言辞犀利，再配上二长老自身的威严，直接将其他人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啊，现在连那片姜氏赖以生存的药圃都没了，日后就算想修炼《神农典》，又该怎么修？
“大不了我以后不眠不休，专门去险地给他们采摘药材！”那位矮胖老者咬牙道。
“老四，别傻了！”二长老呵斥一声，继续道：“我们三个人采集的量，都不够一个人修炼的！你就忍心看他们这样糟蹋自己的天赋和光阴，继续被这个无穷无尽的深渊束缚吗？”
矮胖老者被怼得面红耳赤，最后只能无奈地气急败坏道：“反正无论如何，我不同意！”
姜永哀叹一声，道：“我们几个老东西，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不能因为我们的一己私念，再将也他们逼上绝路，步我们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