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子埋头嗦面,抖着腿打量那张海报:“急速游戏,这电影有点意思,飙车的,吃完要不去看看?”
他说完,不等虞寻答复,又自己否了:“我跟你去,有点怪了。两个大男人约什么电影,我要去也约个妹子。”
但他说完,想起他和虞寻是看过一次电影的。
在大一下半学期,虞寻搬完寝室之后的几个月。
虞寻搬寝室那天他是外从其他人嘴里得知,他兄弟正在搬东西。
当时谣言一传十,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变成了:云词和虞寻关系刚有好转,没想到又急速恶化,在寝室里打了一架,听说从上午打到了下午,最后虞寻带着行李箱和大包小包的东西,被姓云的那小子从寝室里轰出去了!
流子:“……”
先不说这个从上午打到下午这段有多离谱。
总之他听到传言后,马不停蹄去看到底什么情况。
虞寻的新寝室很陌生——他也算串了那么久的寝室了,虽然前期大部分时候,他都是靠墙抖着腿,斜视云词,给他兄弟撑场子。
但撑了那么久,对608那堵墙也是有感情的。
冷不丁换了新环境,连他都不习惯。
虞寻那间新寝室很空。
之所以有空位,就是因为室友都是大三生,有些人临时办了走读,床位这才空出来。
大三生,都是些半只脚踏出校门的人,寝室里东西都少很多,室友之间话也少,不像大一新生那么爱热闹,主打一个社会老油条互不干扰。
流子赶过去的时候,看见虞寻正低着头一样一样把东西拿出来放好。
他至今都很难形容那种感觉。
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连他这个旁观者都会被卷进去。
他请了半个月的假,说是家里有事。
流子也想象不出他家里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兄弟从高中开始,不管去了哪里,都能被家里的事拽回去。
请假的那半个月里。
他给虞寻打过一通电话,电话里,意外听见女人的尖叫声,刺耳地,钻进他耳膜。
也是从那天起,虞寻开始抽烟。
不过很奇怪的是,别人沾染恶习都是抽烟和喝酒混着来,这位哥抽烟的同时,却滴酒不沾。
过了几个月,流子实在看不下去,强行把他拽去电影院“散散心”:“你酒也不喝,男人有心事怎么能不喝点,这样吧,最近有部电影还不错,我多买了张票。”
事实上那场电影很一般,整个影厅都没什么人。
虞寻没有按照票上的位置坐,他一个人去了最后一排的最角落。
他坐在那里也不看电影,一直在看手机。
手机荧光打在他脸上。
很久很久之后,他又将手机熄了屏。
接着他抬手,哪怕电影院很黑,根本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他还是将脸埋进了掌心——是一个很隐蔽的,隐藏情绪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