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站在光照不到人目力所不及的黑暗之中,但这庆祝方式也委实过于奔放,弄得基本还算一个谦谦君子的萧离几乎没回过神,但仍然反射性的双臂合拢,一手扶一手托的圈住这个整个人炮弹一样撞过来,还不老实的想往上窜完全不怕走火的小妖精。
不过倒是没再说出什么不许闹的话,因为天帝陛下那金口玉言的尊贵舌头,正忙着与作反的妖兵妖将大战三百回合。短兵相接你争我夺,最终夺取上风,一鼓作气的反攻倒算攻城略地。
终于把发癫的小妖精收拾得服服帖帖浑身绵软,再也没力气跟他胡闹。
气喘吁吁,浑身上下每根筋都仿佛在温水里泡久了般软绵绵,只有某根不乖的海绵体精神抖擞的杜陵半合着眼,一边慢慢喘气,一边从空间里随手抽了间衣服披上,嘴上还颇不老实的继续挑衅:“说真的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合适……我还真想直接在这儿把你给办了。”
简直仗着自己妖了可以没下限,光明正大的欺负人神仙脸有廉耻心。
如今他整个人的重量都靠萧离托着他屁股的大手支撑,被夹在有力的手臂和结实的身板之间,正好能感觉到身体前方某支点不断抬高且坚如玄铁的过程。
可恶,居然比他的大——
于是杜陵恶趣味的故意摆了下腰,瞬间就报废掉天帝陛下在克己复礼上的所有努力。偏偏大庭广众(并没有)之下做出如此令人发指行为,这货还管撩不管填,坏事做完后又要装成个正经人。
系好裤腰带便又是个风度翩翩的小仙人,杜陵恶人先告状的抢先手将了萧离一军:“我说小梨子,你差不多也该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天道’这玩意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大的就不说了,所谓的天庭和天道到底什么关系,以及它为什么会盯着我这个壳子为难,总该交代一下吧?”脸上的潮红都还没退,就义正词严的强行转移话题的事儿,也就杜鹦鹉同志能厚着脸皮干出来。
不过他撒欢撩汉归撩汉,关心严肃问题也是真心实意。
——之前刚发现末世来了天道崩溃时杜陵能那么淡定,其实完全是因为脑子没反应过来,没啥真实感的缘故。
原本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末世到了自己却实力不济,别说做些拯救世界这样的大事了,估计还得拖萧离的后腿。毕竟他在修行方面特别坎坷,那颗鸟爷留下来的妖丹也不听话,没日没夜积累下点灵气也只能给天帝陛下当个打气筒用,感觉特别不踏实,总觉得说不定哪天就整个身体报废变回凡人,甚至孤魂野鬼。
直白的讲,就是灵魂和肉体始终有一层膜隔着,让杜陵没法真正踏踏实实去考虑一个长远的未来,只好得过且过及时行乐。
那种随时可能脚下一空坠入虚无的不安感一直盘踞在他心底,是一块面积无限扩大,又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来的阴影。
有时甚至会做个噩梦,梦里全是他正在埋自己那具焦糊的,正慢慢腐烂的身体。
但是杜陵并不愿意把这样复杂的胆怯之情宣之于口的,虽然萧离肯定不会嘲笑他,但天帝陛下自己要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没办法轻松解决的问题还是不要随便拿出来,反正也是平添烦恼。
所以他才会努力让自己没心没肺每天开心就好,并且用上辈子的囤物资搞基建思维模式预防末世,与其闭关赌那虚无缥缈的突破还不如多炼点丹|药,这样至少能够保障万一真有一天这层妖怪壳子、桃园空间乃至第二次生命都弃他而去了,还能留下点有用的东西来。
给眼前这个他最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