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特别温柔地对荣锐道:“好的呀,谢谢你哦。我给我哥带了卤肉和包子,你记得帮他多吃点哦。”
萧肃眼睁睁看着他们并肩离去,再次感觉自己垂直地心的性向产生了轻微的扭曲。
忧郁。
是夜萧肃睡得很安稳,虽然怕荣锐流鼻血不得不关了空调,调低地暖,但也许是身边多了个大火炉的原因,一点儿也没冷。
清晨照旧被他磨牙的声音惊醒,萧肃眩晕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腿伸到隔壁被窝里去了,搭在荣锐的脚上,热乎乎的。
轻轻撤回来,觉得有点凉,于是很猥琐地又伸过去了。荣锐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夹着他的脚蹭了两下,脚趾微曲将他握住暖着,继续磨牙。
真暖和啊……萧肃舒服地叹了口气,片刻后到底还是轻轻撤回来,起床准备陪萧然去红酒会所。
场子是萧然订的,会所顶层的品酒室,空阔宽敞,上午没有客人,只有一个侍应生。
萧肃到得早,选了靠里一个屏风后的小桌子坐了,凌空看着楼下的广场和花园。昨夜雪下得挺大,槲寄生和枞树上白茫茫一盘,风一吹雪片簌簌地往下掉。
一辆酒红色的轿车停在门口,挂的是珑州牌照,萧肃凝神细看,只见丁天一从车上下来,关门之前低头向车里的人说了几句话,脸色是从没见过的疲惫。
车子拐了个弯走了,萧肃看到驾驶座上是个穿着浅紫色皮草大衣的女人,一缕长卷发垂在耳畔,风姿绰约。
洪颖?萧肃有些意外,没想到大清早居然是她送丁天一过来,他昨天在珑州?
就算他在珑州出差,也不至于惊动无暇的总裁把他送回靖川吧?
他们什么关系?
萧肃心中满是狐疑,片刻后看见丁天一进了品酒室,坐在靠窗另一头的桌边。
一个多月没见,他憔悴了许多,眼圈黑黑的,两颊凹陷,仿佛瘦了十几斤的样子。
看来周律师的举报把他折腾得不轻。
九点整,萧然准时进来,和平时一样化着淡妆,米色羊绒大衣衬得脸蛋肤若凝脂,估计昨晚至少敷了两张面膜。
萧肃就佩服她点腹黑劲儿,幕后挥着四十米的长刀面色狰狞,走到幕前仍是一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模样。
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到早了?”萧然面色平静地坐下。丁天一看着她,眼神渐渐柔和下来,将一个黑天鹅绒盒子放在桌上:“为什么把戒指退给我?”
萧然仍旧很平静:“我想你做出了选择,我应该有点自知之明。”
丁天一有些难过地垂下眼,道:“我由始至终都选的是你。”
“哦,是吗?”萧然叹了口气,说,“我以为你选的是巧颜,是你的事业,权利,和金钱。”
丁天一皱眉道:“那你呢?你还不是一样?在我和方氏之间,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方氏!”
萧然眉峰微微一挑,道:“所以错的是我吗?”
丁天一气息一窒,道:“这有什么对错?商业是商业,爱情是爱情,你们女人能不能把公私分开?”
“怎么分?”萧然针锋相对地说,“这不是你开的头么?我二十一岁生日,你前脚求婚,后脚就拷贝了我电脑里的计划书。小丁,做人不能两套标准,你是男人,你公私分明了吗?”
丁天一又是一窒,随即道:“我不知道那是你的计划书,我是醒酒的时候无意间看见的。”
“有什么差别?”萧然道,“你捅我刀子的时候总不是无意的吧?你很清楚这个计划是我负责一期推广的,你放出这种料,不是想我死?”
丁天一叹气道:“然然,你清醒一点,这么大的计划,你妈不过让你练练手,整个方氏将来还不都是你哥的?你何苦为他做嫁衣?我现在费尽心力地搞事业,不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么?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将来要靠的人是我,我们才是利益共同体,明白吗?”
萧然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硬生生压住了怒意,静静道:“我还没嫁给你,方家才是我的家。”
“女人总要出嫁的,娘家再好,能养你一辈子?”丁天一语重心长地说,“你妈最多给你点零花钱,给你买几个包包,出嫁再给一笔嫁妆……以后他们还会给你什么?你要从你哥,甚至你嫂子手里要饭吃吗?他们会给你么?”
萧然抿着嘴角,一语不发。丁天一柔声道:“然然,我现在这样不择手段地奋斗,为得是我们将来能有一个自己的家,你结了婚还能继续住独栋别墅,开新款跑车,去欧洲购物!如果我的事业垮了,你有什么好处?”
萧然深吸一口气,道:“所以你捅我刀子,倒是为了我好?”
“我没有!然然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不就做个推广计划么?出了问题难道你妈会把你赶出去?”丁天一无奈地道,“她最多说你两句,你就是受了又怎么样?只要我事业发展得好,你将来永远不用看她的脸色!”
萧然笑了一下,说:“哦,我明白了,你是让我挖娘家的墙角,支持你的事业。”
“说这么难听干什么?”丁天一说,“方家树大根深,这点小事无伤大雅不是么?但星悦之美是我的全部身家,我从大一贷款把它做起来,去年好不容易拉到投资,这次的项目决定着我的生死!”
萧然定定看着他,说:“你们现在不是被举报了么?我还能怎么办?”
“帮我说服你妈。”丁天一急切地说,“然然,你去求你妈,威胁她,让她去阻止周律师,把投诉撤销掉!只要他不穷追猛打,我有办法应付检查,只要过了这一关,我的公司就能止损翻身,将来你嫁给我,就是星悦之美的老板娘,再也不用在你妈和你哥手里要钱,我的就是你的!”
萧然垂眸看着桌上的黑丝绒盒子,淡淡道:“所以你让我去和我妈闹,让她放过你,放过巧颜?”
丁天一握住她的指尖,温声道:“然然……”
“可是我有一个问题。”萧然抽回手,困惑地问,“为什么我要么是跟我妈我哥要钱花,要么是跟你这个未来老公要钱花?我自己是傻了还是残了,就不能靠自己买房买车买包包吗?”
她“呵”地一声笑了,问:“为什么我好好的人不做,要做寄生虫,做花瓶,做你们的宠物?你对我的人生理想到底有什么样的误解?”
作者有话要说:金屋藏娇的萧老师……
大概要全靠妹妹助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