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投降的盗匪中,不乏一些罪大恶极,手中有很多百姓性命的大恶之人,要是真留一条命,自己的良心都过不去。
思来想去,何兴想和苏祁安商议,这问题的棘手,苏祁安自然明白,但他没有说什么,带着何兴走到一块偏僻的空地。
蹲了下来,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对着地面化了一个圆圈,而后在圈内不紧不慢的写了一个死字。
何兴脸色一怔,抬头看着苏祁安,他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苏祁安是想让他将这些人引诱到一个埋伏中,而后全部都杀了,相当于是坑杀。
对杀人,何兴是不怵的,身为边军,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杀人对他们和吃饭没什么区别。
只是将这一千多盗匪,全部坑杀,饶是何兴这种战场拼杀的老兵,也觉得这种做法有些残忍歹毒。
毕竟,这些盗匪中,并非所有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有些是被迫加入,但一个不留,全部杀了,一时间让何兴有些犹豫。
苏祁安笑容收敛,拍了拍何兴的肩膀,轻声道,“何统领,我知道这做法很残忍,也很歹毒,但我想说,这些参加盗匪的所谓被迫者,又有多少人手中是干净的?”
“即便,他们当中会被要求被迫杀人,这些我都能理解,但请何统领想想,现在的中州是什么情况,现在的大凉又是什么情况?”
“放在先皇在时,苏某一定对这些人只杀几个头目,大部分规劝为主,但现在说难听点,是一场乱世,乱世该当用重刑!”
“只有这样,一方面除了给予这些盗匪震慑,另外一方面也能告知当地百姓,乱世来临,要想活命,只有反抗,倘若参加盗匪,哪怕是被迫,视同匪患,抓着死路一条。”
苏祁安的这番话,让何兴清醒过来,虽然这话很直白,但是事实。
如今的大凉,已经有乱世的迹象,二王登基成二皇,分治大凉,各州动乱不止,这种态势下,还按照和平时期的处置,中州现状就是最后的结果。
三分之二的地盘被侵占,州内五万的盗匪汇聚,要是再不改变,最后的二郡都有可能被拿下。
何兴深吸一口气,认真道,“永川王,你说得对,乱世当用重刑,只有让他们感觉到疼了,怕了,才能遏制这些盗匪。”
“放心吧,接下来这事交给我了。”
苏祁安点头,而后与何兴商量着具体细节,毕竟是一千多人,如果有了纰漏,走了风声,处理起来肯定有麻烦。
二人在寨子内商议了很久,而后招来了一批心腹,将处理的消息告知,这些心腹听闻刚开始脸色色变,但很快恢复过来。
简单的听着二人的讲解,心腹自然明白事情重要性,片刻后,各自离去。
心腹离去约莫半个时辰左右,随着一把火将寨子烧的精光,被看守监视的一众盗匪,在催促命令下,起身朝着林子外走去。
这些投降的盗匪,没有疑虑,很配合的离去,按照何兴的意思,留一命不代表当场释放,要走出林子,经过审判后,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当然这种处理,并非砍头,在刚才的清理中,已经杀了一些罪大恶极头目,也算是杀鸡儆猴,起了震慑。
剩下的,等出了林子,也就受一些皮肉之苦,但好歹是保住了自己的命。
而且现在,就算有异心,想反抗,手中没了兵器,谁也不可能傻到当出头鸟,所以只能乖乖配合。
在北山营兵士的监视下,投降的盗匪约莫走了十来里路,随着时间流逝,一些精明的人,看着四周的环境,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四周的林子看起来是差不多,但仔细观察,能发现他们走的地势,有些低矮,越往前走,越有种不安感。
其中几位盗匪,目光交流,瞬间心领神会,不一会,一人一个不稳,有些踉跄的摔倒在地,哀嚎的声音响起。
“哎呀,疼死我了,我们还要走多久啊,怎么还没走出去,这是什么破地方啊,摔死我了。”
声音落下,紧接着很合时宜的响起第二道声音,“是啊,按理说就算没走出去,也差不多了,但这是什么鬼地方,不仅路难走,怎么这么多坑坑洼洼的,我怎么感觉越走越回去了,不走了不走了,累死我了。”
有人带头,很自然的,人群中响起一阵抱怨声,不少人耍赖顺势坐了下来,同时打量着四周。
不打量还好,一打量立刻让他们察觉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