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百杖刑要是真被打完,王五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就在受刑之时,王五彻底不管不顾,大声喊道。
“各位,都好好看看这些官员的嘴脸,说的一个个比唱得都好听。”
“他们敢这般糊弄、欺负我们,就是因为我们不敢反抗,被他们拿捏,今天我王五下场如何,没有关系。”
“但请各位好好想想,想想监察使对我们说的话,只要出力了,完成了挑战,那些东西本就是我们应得的,只要把日子过好,就是对监察使最大的报答。”
“但有这样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员,我们的日子还能好吗,今晚的偷袭就是最好证明,如果不反抗,还会有下次,下下次…”
“来人,把王五的嘴给本官堵上,他已经疯了,一百仗刑不够,得两百杖,狠狠的打。”
王五的话,就像戳到他们的痛处,手下官员皆是怒斥出声,那神情,恨不得要将王五的嘴巴撕烂。
王五的嘴被堵住了,但他说的那番慷慨陈词,多少在百姓心里留下了印记,不少人目光闪动。
双手紧握,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众人的神色变化,自然逃不过秭归郡丞的眼里,这次他不再伪装,脸上挂着的和善笑容瞬间收敛,冷冷道。
“本官在这里奉劝一些情绪上头的人,想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没关系,但后果下场如何,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要还是不明白的,没关系,眼前这个王五就是最好的例子。”
“两百仗刑后,要是没死,以蛊惑人心的罪名直接下狱,秋后问斩,家人亲朋全部流放。”
“王五有句话说的很对,要是不反抗,就会一直被欺压,但反抗的代价本官给各位标出来了,谁想试试,本官不阻拦”
秭归郡丞的这话,无异于带着几分摊牌的意思,想反抗可以,自己处斩,家人亲朋流放,这代价谁能承受。
秭归郡丞敢这么光明正大,说白了,就因为他是郡丞,一郡的二把手,而眼前的百姓,说的好听是平民,但在一众官员眼里,就是一群贱民。
就是可以随意欺压,就算闹出事,惹来百姓沸腾的民怨又如何,直接用武力镇压,闹的严重了,直接杀一批就好。
这里不是稳定秩序的其他各州,更不是天子脚下的京都城,而是常年和海盗倭寇战斗的地方。
每年海盗倭寇袭扰造成东州无辜百姓死伤,不知多少,而在后方九郡,他们就是这些百姓头顶的天。
要么送上前线,要么悄无声息消失,这些都很合常理。
本来秭归郡丞不想把事情闹的这么难看,但偏偏非有人听了所谓监察使的几句话,就觉得自己清醒了,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那只好给这些贱民好好上一课,重新让他们认识认识,谁才是秭归郡丞的天。
行刑的兵士,那是叫一个往死里打,打了二十几次,王五几乎已经陷入昏迷,看样子很难撑过去。
在场百姓的脸色都不好看,想要出头,但秭归郡丞的话放在那里,一派的兵士面无表情,随时等待着将准备出头的人给拿下。
但真咽下这口气,却让他们很不甘心,这次这些官员真的逼迫太狠了,即便活过今天,那往后呢?不等着饿死?
就在一众百姓陷入进退两难之时,忽然,在被控制的平民区中,一道响亮的声音陡然响起。
“都给本使住手!”
“郡丞大人,你们还真威风啊,今晚真让本使大开眼界啊。”
这声音响起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这声音他们太熟悉了,不是别人,正是已经离开的监察使,苏祁安。
相比较百姓的激动,秭归郡丞等一众官员的脸色瞬间色变,他们猛的回头,不知何时,在他们身后,苏祁安等约莫百十来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一幕看的许多官员,都愣住了,他们连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可不管他们反复的揉,眼前,苏祁安带着一众手下,活生生就站在他们面前。
最先反应过来的自然是秭归郡丞,脸上迅速挂着笑容,快步走到苏祁安面前,一副亲切的样子。
“呀,大人你怎么来了,”真是让下官受宠若惊啊,都愣着干嘛,还不好生招待大人回到秭归郡城。”
郡丞的热切,苏祁安就像没看到一样,就在郡丞上前准备搀扶苏祁安下马。
下一刻,嗖!嗖!
两根箭矢从他的耳旁经过,直中后方两人,秭归郡丞一愣,当他转身看去,两根箭矢准确射中,行刑王五的两名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