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微施的温敏长公主微微抬眼,眉眼盈盈将她望着。
稍时,方才轻声说道:“良人,你可教妾身等得苦煞了。”
倏忽间,温婕二公主竟是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变得虚虚浮浮、飘飘忽忽起来,捎带着、连她的神思也变得似是有些恍惚了。
为了防止自己因着夜色朦胧再加上喜不自胜而出现幻觉,温婕二公主特意挑在了大白天里成亲,只为将她家好姐姐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然而未曾想,饶是在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中,她竟依然将那人看得有些恍惚,恰似两厢之间遮了一面纤薄柔软的轻纱,虚虚实实,若即若离,端地却似是一场雾里看花、月朦胧鸟朦胧的缥缈幻梦。
只闻哐然一声顿响,温婕二公主的手中竟是软软地失却了力道,掌心一滑,那绑了红绳的喜秤便即直直地坠落在了地上。
她双目噙泪,难抑颤抖地哽咽说道:“好姐姐……你……亦是教我想得苦煞了……如今……我已有两年十个月又二十七天未曾与你相见了……”
温敏长公主柔柔地将她望着,掩唇浅笑,摇头道:“不对,是二十六天。昨日、你我已经见过了。”
温婕二公主似有不解地皱了皱眉,直望向她,迟疑说道:“昨日……见过了么?……我昨日一回到东宫便即洗漱睡下了,何时曾与你见过了?这……我竟不知呢……”
温敏长公主忍俊不禁,眉眼盈盈地将她勾着,巧笑嫣然地揶揄道:“若不是我昨日将你给从那澡盆子里捞将出来,那么、今日便不是张灯结彩,而是改作披麻戴孝了。
你这大马猴子,多少年的毛病了、如今竟是还没改掉!——那澡盆子岂是睡觉的地方么?你也不怕你睡迷瞪以后、滑落进去就此给淹死了?你若死了、是教我殉情好呢?还是守活寡好呢?”
温婕二公主屈起食指蹭了蹭鼻尖,含着一抹舒心的笑意,闷声说道:“如此……我昨日、竟不是在做梦么?……”
温敏长公主微笑点头:“可不是么,你自是没有在做梦的。”
温婕二公主讷讷地点了点头,复又眼神迷茫地抬眼望她,痴然说道:“可是……我怕我如今是在做梦呢……或许、这根本就是梦中之梦也说不定呢……我只怕我一枕黄粱睡得实了、如今却还没有醒过来呢……”
温敏长公主柔柔一笑,翩翩然地起身行至圆桌之前,捉起酒壶,斟出来了两盅清酒,将一只酒盅捉在手里、另一只酒盅递给温婕二公主,又轻轻地将她的手臂挽住,抬眼望她,婉声说道:“如今、你可还觉得你是在做梦么?~~”
说着,微阖双目,将那斟了八分满的清酒送入喉中。
温婕二公主痴痴地将她望着,指尖颤抖地将那盅清酒胡乱饮下,一扬手、将那酒盅远远地抛到了一旁的红毯之上,便即一把捞过温敏长公主,将她像要揉碎了似的,紧紧地扣入怀中。
将那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埋首于她的颈窝深深地呼吸了片刻,她这方才语声颤抖地闷声说道:“不是做梦……嗯……是真的……不是做梦……太好了……不是做梦……”
前一刻温婕二公主还在那里喜不自胜,然而不过转瞬,她便呜呜嘤嘤地哭出了声。
温敏长公主抿唇一笑,抬起手去轻轻地捉着她的肩头,柔声说道:“真是的、多大的人了,怎还在这里哭鼻子?可羞也不羞?~~”
温婕二公主一边不住地淌泪,一边囔着鼻子闷声说道:“我……我这是喜极而泣……你别管我……我就哭一会儿……”
温敏长公主似有无奈地叹息一声,便将手掌挪到她的后背轻轻地安抚着,后又柔声说道:“好好好~~不管你~~”
相拥良久,亦是泣泪良久,温婕二公主才小心翼翼地捉着温敏长公主的肩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