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启听到这里,暗暗点头,觉得郑商人倒是很有创业精神。
在他来看,金融只是调整和分配资源,实业才是整个社会经济的基础,而他又不能包揽所有行业,所能做的就是引导和扶持,各行各业要真正发展起来,靠得还是大宋所有百姓的努力。
面对郑商人的邀约,三人开始考虑。
“郑兄,盘下缫丝工坊需要多少钱?”
“章大眼开价四万贯,咱觉得约莫三万五能拿下,若是想要建立丝业公司,总共需要十五到二十万贯。”
“三万五……虽然有点略高,却也能接受,谁让姑苏如今繁盛,地价上涨了不少呢。”
“其实不止地价,人工也涨了一些,之前女织工是五贯钱一月,这月开始就要六贯了,当然,只要生意好,工坊赚得还是更多,咱之所以想盘缫丝坊,原因之一就是为了那一百多熟练工匠,至于工坊嘛,咱是打算迁到城外去。”
“城外?好好的,为何要搬到城外。”
“是这样的,据说是燕王殿下的规划,在金鸡湖东岸设立了工业园,很多大型工坊都将在那里落户,说是要改造出许多适合使用水车的的水道,用水车做工坊动力。”
这事也是赵孟启没办法,搞不出蒸汽机,只好利用水流动能了,好在大宋对水车的开发还是比较完善的,做一些适当的改进,可以带动一些简单的机械装置,提高生产效率。
在郑商人的游说下,三人还是比较意动的,至于具体细节就不好在公众场合谈了。
于是赵孟启把注意力又转到其他地方,凭着过人的耳力,把周围一圈都大概听了一耳朵,大差不差,多是洽谈商业合作的。
从目前看来,赵孟启在经济上的初步布局,算是开始展露成效。
或许赵孟启无法让大宋进入真正的工业时代,但只要能将华夏民族此时的创造力和生产力真正释放出来,那即便只是凭借手工业也足以吊打全世界。
随后,他身后的四人大概达成了基本共识,便放下了正事,开始闲谈起来。
“对了,今日花榜大会,三位仁兄是否愿意结伴同往啊?”
“哈哈,如此盛会岂可错过,同去同去!”
“说起来,这评花榜历来都在临安举行,往年陈某都是有去瞻仰的,本以为今年不在临安要错过,没想到居然移到平江府来举行了……”
“呵,这其实也不奇怪,如今咱大宋的富豪多是聚在姑苏,若是没有富豪捧场,选出来的花魁那可就失色不少了。”
“这么说来,其实还是托了‘欢王’殿下的福……”
托你妹哦。
赵孟启撇着嘴,一脸无语。
所谓评花榜,其实就是青楼选美,有的用各类名花来品评比拟名妓,评选出‘花魁’,也有干脆模仿科举考试的功名头衔来排列名妓等次,也分一、二、三甲,一甲三名自然便是‘状元’、‘榜眼’、‘探花’。
大约熙宁年间,在东京汴梁就已经开始有评花榜活动,到此时都快两百年历史了。
一般来说都在科举年时在京城举办,大多会在殿试放榜以后,今年倒是比较特殊,不但移到了姑苏城,而且府试才考完,还要近大半个月后才放榜,却急匆匆的举办了。
“据说临安较为出色的行首都来了,就连唐安安都不能免俗,今日你我正可大饱艳福了。”
“这事当真?有许多人说唐安安乃大宋第一行首,可不是轻易能见到的,今日要评花榜,总该现身了吧。”
“哈哈,有传言说,唐安安此来,志不在夺魁,而是要向一人挑战。”
“向谁挑战?虽然姑苏美人亦是妙绝,但也没有能与唐安安相比的吧……”
“若是不限于青楼的话,之前临安倒是最少有一个半人要胜过她。”
“一个半?其中一个应该是钱家嫡女,那半个又是?”
“茶娘子绾绾!因其只以面纱示人,神秘莫测,所以只能算半个,虽然二女并不一样,一个良籍,一个乐籍,但曾有好事者常把二女比较,甚至怂恿二女一决高下,但二女都未搭理。”
“恐怕卫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应该听过燕王殿下那阕木兰词吧,有风传说,那词就是写给绾绾的,而绾绾的闺名便叫姜若初,此时正在燕王殿下身边……”
“咦?我倒是听说,唐安安曾经放言,若是有人为她写出能比拟木兰词的诗词,便从良为其妾婢,因此才传言她来姑苏就是为了挑战姜娘子的。”
“这事听着就不靠谱,燕王殿下怎能允许有人将他心爱之人与风尘女子相提并论!?”
“嘿嘿,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传言是这么说的。”
赵孟启听到这,深深蹙眉,察觉这里面很不对劲。
知道绾绾真名的人其实很少,如今却路人皆知,还强行把她拉到风月女子的行列,明显居心不良。
还有唐安安这名字,他总觉得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