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木子拿出手机给程辛打了电话。刚响了一声,对面就接了电话。
“干嘛呢,木爷。刚到学校遇见帅哥了没啊。”程辛那贱兮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木子心中的烦闷少了些许。程辛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高二的时候因为和班主任吵了一架,从此被封了“爷”的称号,一直被叫到高中毕业。现在又听到程辛熟络地叫自己外号,在这里的陌生感似乎少了一些。大概也只有在他面前,自己才可以卸下防备活得不那么累吧。
“什么时候来学校啊,小女朋友走了没呢?”自己人生地不熟实在无聊。
和程辛认识三年,文理分科都没把俩人拆开,高考也没能成功,大学依旧是校友。俩人高一的时候并不熟,都没说过几句话,结果高二一分科,一个班里五六十人,只有他俩是认识的,颇有几分老乡见老乡的感觉。一个眼神的肯定俩人迅速成为哥们,并且坐了一年半的同桌。最后还是因为木子参加艺考到培训班学画画,程辛才有了新同桌,也就是他现在的女朋友——卢若兰。
后来木子逼问程辛是如何拿下卢若兰这朵小兰花的,程辛答曰:“坚持不要脸。”
“刚上火车。”程辛答道,语气很不开心。一想到要和热恋中的女友分开,心中万分悔恨没有考到一个学校。“木木,你说要不然我复读一年怎么样?”复读一年,然后考到小兰花的学校。
木子心中一凉,好像又把冰冷的刀插在自己心间。“你这个重色轻友的混蛋,为了卢若兰这朵娇花要弃我于不顾!”木子破口骂道,这小子,跟卢若兰不过半年时间,竟然就忘了与自己一年半的革命友情。
“我也就这么一说。”程辛撇撇嘴,哪能真的复读啊,自己爹妈不得气疯了。“等着,我下午就到。”
“得嘞,那我等你晚上一起撸串儿去。”木子高兴地说到。想起高中两人逃掉晚自习到学校后街撸串儿的场景,不自觉微笑起来。
俩人高中念的是省重点,升学压力很大,老师天天念叨的除了成绩就是大学。但是再好的学校也会有异类,木子就是那个奇葩,后来又把程辛带成了另一个奇葩。结果就是俩人时不时逃掉最后一节晚自己跑到学校后街寻觅宵夜。一年多的时间从街头吃到巷尾,烤串儿的大叔以为两人是一对小情侣,程辛则毫不客气地拆穿“我可养不起这么能吃的猪。”
想起过往的美好时光,内心也一点一点变得柔软,好像中间所有的日子都被压缩,事情就发生在昨天一般。很久很久以后,我们回忆起现在,也会像是刚刚发生过的一样么?
走着走着,竟在偌大的校园里迷了路,反正也没什么事,拿出耳机,听着周杰伦的《园游会》,随心所欲转了起来。校园就像一个游乐场,被钢筋水泥的城市包围。
《园游会》很好听,大概爱情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做什么都不会觉得无聊。什么时候会有另外一个人在大太阳下和自己一起撑伞闲逛。木子捂着一颗少女心,嘟着嘴胡思乱想。
程辛下午七点才到学校,把行李扔在宿舍马上打电话给木子,怕再晚一点木子那家伙饿坏找自己麻烦。俩人约在学校西门,那是学校的美食一条街。大概每所学校都有这么一条破旧的美食街,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一见面,俩人不约而同向校门外走去,神态自然,相当默契,像高中时每一个逃掉晚自习的夜晚。九月份的七点钟天还没黑,正是吃饭的时候,美食街人声鼎沸,家家都在排队。俩人最终放弃了撸串儿的想法,去了一家不用排队的火锅店。
等菜的功夫,木子和程辛聊起了暑假,聊到了高中,正追忆着往昔,被电话铃声打断了。
程辛给木子一个“安静”的眼神,接了电话。“到学校了么?”木子听着他的声音语气温柔,是从不会这样与自己说话的。坐在没有空调的火锅店里,他的话像是一阵柔柔的风。
“到寝室了,六人间,才来了俩人。”卢若兰把行李放在一边,也不去整理,只想跟电话另一端的人聊聊天。热恋中的人,讲起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