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呀大姐你人在哪里呀,赶紧来呀,你们那什么鬼纪委的人来了,问我你在没在在,我操了个大鬼呀,他们是不是发神经了呀,这么大清早地就来了,我都迟到了,他们堵在门口,我差点没给吓出神经衰弱来——”
张思洁压着声音,估计找了个角落说的,可也压不住她心里的着急。
别误会,她说话一向这么奔放,我都习惯了。
但是话里的字我都一个字一个字地听懂了,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点疙瘩都没有,意思是说我撞了大运,街道办自查的人抽查到我了,而且是下村日查的,我了个大操,不就是晚了点嘛……
想归想,可我晓得我范了实质上的错误,要到上纲上线的地步,就是在岗不敬业,要是通报批评的话,我想估计出门都难为情,再加上我的直属领导上面一直下来都得扣工资,不是我一个人认错就行的事,这得连累一大帮。
我要是早知道有这事,肯定不缺那几个钱,就打车过去了。
但是——我赶紧趁着别人到站也跟着下车,站在公交车站牌前伸手拦出租车,幸好我运气贼好,像是给我满是烦躁的脑袋融入一丝清新的空气,我赶紧上车,让司机去渔港东路观景台那边——
出租车总是给力的,但是我到了上乡村办公室时都已经是八点半,而且街道办那些扛着大家伙来拍录像的人都已经走了,就张思洁一张苦瓜脸,嘴角往两边扯,还一脸同情地看着我。
“人真走了?”我走进去,原来应该客厅,现在给弄成开放式会议室,腿软地坐在长长的会议桌边,连包都没有力气用手控制一下位置,“有没有说什么?”
张思洁两手一摊,那同情的颜色还没有消褪,“问我你都是什么时候来,而且平时工作怎么样,态度怎么样——”
我以前还同情别人被抽查到的大便脸,——现在轮到我了,真是想想都觉得胆寒,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当然,对于给我说好话这事,我晓得张思洁会应对得好,早些前我们就为了防抽查早就有过一番“诚恳”的对话。
我还不想起来,就想坐着,——好半天才觉得心跳没那么剧烈,“是陈军那些人吗?”
陈军跟我同年进的街道办,不过人家级别高,在党工委那边,属于领导级别,——最近都由他带队抽查,我想着是不是去找找他,看看咱们同年进街道办的份上,饶过我一马?
“不是,好像是新领导,”张思洁摇摇头,她打了哈欠,就伸手掩住,眼里同情的意味更明显,“你们街道办是不是来了个新领导,叫什么周弟弟的,听这个名字可真扯,人真长得好看,我当时跟他说话,脸都快红了——”
确实长得好——但是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差点没胆了,底下又痒了。
昨晚我差点打了他,今天他就来报复了?
不带这样的吧!
太过分了!
可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人家来抽查,往大里说是工作需要,我能说他是打击报复?我要说他跟我过不去是因为私人恩怨,可问题是谁相信?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