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都不理人家呢?”事后魏昭问公良至。
“她说‘今日天色晴好’,这与我何干?”公良至奇道,“我答‘是’或‘否’,对她有什么影响?有此闲暇,不如多推敲一遍阵法。”
所以同为前途无量、资质优秀的掌门弟子,魏昭朋友遍天下,公良至却除了魏昭外没几个说得上话的友人,这也不是很难理解的结果。
魏昭以凡人自居,自上山道来状况百出,时而停下歇息,时而下马解手。这样一拖再拖,他们直到夕阳西斜也没能走下山道。魏昭连连道歉,公良至倒不以为意。他算了算下一个能投宿的地点距离这里有多远,索性从芥子袋中拿出木桶和药材,让魏昭开始锻体。
魏昭麻利地捡了柴火,架好台子,开始煮锻体汤。旁边又架起一堆火,用来烤干粮。公良至一个风咒扫开枯枝败叶,席地而坐,看着他烧火。魏昭撕了一块肉干给他,他摆了摆手,谢绝了。
“我听说高明的修士可以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看来这是真的。”魏昭嚼着嘴里的干粮,“我入道后也会这样吗?”
“筑基修士才可以辟谷。”公良至回答,“你须先入道,再修炼至练气九层,还要筑道基。筑基之后,五谷杂粮反倒不可入体。”
“筑基后就不能吃东西?那岂不是人生乐趣少了一大块!”魏昭说。
“你又要长生不朽,逍遥自在,又不肯放过人间乐趣,哪有这么好的事?”公良至笑道。
“我要修长生不朽,是为了天长地久地享有人生乐趣,要是本末倒置,那还有什么意思?”魏昭道。
公良至低笑起来,游侠眨巴着眼睛,不知他为何要笑。
“我有个朋友,”公良至说,“他也同你一样,虽有天纵之才,却把修道当游戏。他……”
说到这里,公良至停下了。魏昭支楞着耳朵,想听他说说那个朋友,可公良至像是失去了兴趣,带着几分倦意摇了摇头,说:“愿你一直这么认为吧。”
初生牛犊不怕虎,待到怕虎那一日,定是吃了教训。魏昭心想,真换成个十九岁的凡人卫钊来,多半听不出公良至的言下之意。只是时至今日,魏昭也不知道,公良至提起他时会是个什么心情。
欣慰?愧疚?惋惜?厌烦?心平气和?无论是哪一种,公良至道长说起他这个死人来,想必都会一脸感慨,一派道貌岸然。
他心中响起一声冷笑,费了一点功夫才把突如其来的杀意压下去。魏昭的道心早就崩成了渣渣,他现在修的是魔,十足的邪道。这条路虽然很适合命里要当反派的魏昭,让他修为一日千里,但有时难免也不太方便。
魏昭把干粮扯下来塞进嘴里,去摸正烧着的锻体汤。他抽干粮上的竹签时抽得太急,把手掌割出道血口子来,又因为惯性伸到了木桶上。他“啊”地一声,急急抽了手,可惜血珠子已经滴进了汤药里。
被血污染的锻体汤自然不能用了,魏昭一脸心疼,把木棚拿下来,走到远处去倒水。他举起那盆药汤,双手使力往空地上一泼,只听空气中发出哗啦一声,药汤反溅了他一身。
两匹马忽然受了惊,发疯似的挣脱缰绳疯跑出去。公良至猛地站了起来,刚才那一声不是水砸地面的声音,更像什么东西被撕开了。药汤没倒到地上,深色的汤汁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