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昭心下恚怒,一边留意对手拳路,一边冷声道:“侯卿尸祖血染河山的本事没瞧见,胡搅蛮缠倒真是有一套。莫非是受冥帝驱策,有意来拖住本王?”她知这等高手最是心高气傲,便刻意惹怒他。
没想到侯卿听了这番奚落并不生气,微微一笑专注与她争斗。
李云昭神思不属,见招拆招的速度逐渐跟不上侯卿。侯卿瞧得出来,一指点出直取她鸠尾穴,不等这招用老他身形一转到了身后,一掌拍在了她右肩上。
李云昭微惊,但随即察觉到这一拍之中不含内劲。
“……多谢尸祖手下留情。”她知这一掌要是用实了可不是好受的。
侯卿却不松手,低头近乎耳语:“从前只听说岐王是少有的美男子,可今日一见,原来竟是一位美娇娥。”
她低头一看,自己匆忙而出忘了束胸,胸前波峦起伏很是明显。
“……你!”这话要是从旁人口中说出,李云昭定当心头火起,骂声“登徒子”再赏两记耳光,但偏偏侯卿声音清清淡淡,不含狎昵,似是在欣赏一幅雅致的画,一笔传神的字。
侯卿突地向后跃开数步,抽出红伞隔开暗处飞来的暗器。
“晋星刺,”侯卿对这暗器很熟悉,抬头看向来人,“若是这上面涂了李嗣源的独门毒药,或者是你此刻状态尚好,我都会觉得有些棘手。”
李存勖捂住胸口咳了一下,阴郁的目光在侯卿李云昭两人之间流转。
他武功不及朱友珪,但到底是李克用唯一的亲儿,被传了几手保命功夫,胸口挨了一掌后却也暂时逼退了朱友珪。
他甫一脱困便来寻“李茂贞”,却忘了她武功这样好,哪里需要他帮忙。
想起刚刚这两人靠得那样近,他觉得胸口痛得更厉害了些。
“李存勖?我上次和李克用喝酒时,你才那么大。”侯卿随手一比划,“不错,越长越好看了。”
“比不上侯卿尸祖老而不死,一把年纪了还和小……小年轻打架。”李存勖冷哼一声。
“今日比试就此作罢,只是一点不过瘾。岐王,来日再战,后会有期。”侯卿作别后翩然而去,也不继续缠斗。
李云昭走近扶住了李存勖。只是两人身高相差甚多,李存勖几乎完全拥住了她。她微觉不自在,开口问道:“伤得重么?”
“……你猜猜看。”李存勖困倦,不住地垂头,温热的吐息几乎吻上她的耳朵。幸亏黑夜里视物不甚清楚,不然李存勖定能看见那玉雕似的耳朵逐渐泛起红霞。
“你喘息好急促,伤得很重?”李云昭说着伸出三根手指为他搭脉,脉象遒劲微有滞涩,受了些内伤但不算太严重。
“你……唉。只胸口中了朱友珪一掌。我手下没什么武学高手,你可要帮我疗伤。”李存勖有些无奈,握住她的手朝自己胸口点了点。
李云昭一怔,是她的错觉么,她竟觉得从中听出几分撒娇意味。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又看看他逐渐阖上的眸子,估计他应该没有看到自己的异样。
“可以。去你帐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