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内部的液体流动会形成相对稳定的星球磁场,生物活动会形成以自身向外辐射的生物磁场。
大部分生物都对磁场变动很敏感,鸟类迁徙、鱼类洄游、自然灾害前的动物行为异常,甚至黏菌的生命活动这些都是受磁场影响所发生的。
但人类是对磁场不敏感的生物。漫长的与自然隔绝的生物活动让人类大脑中的磁性粒子不再分化,随着星球磁场的衰减,人类和星球的链接也逐渐减弱。
当星球磁场衰减到被宇宙射线穿透的那一刻,异变突生。
多数脊椎动物在磁场和射线的双重作用下开始异化,而人类的磁场钝感让自己逃过这样一场“生命之痛”。
所谓的逃过一劫,实际上是更多劫难的起始。
狂躁嗜血的变异生物数量激增,极端天气和自然灾害纷至沓来,处于文明尖端的精锐科技在磁场扰动下形同废铁。
这是独属于人类的末日。
星球磁场衰减到极值后,磁极瞬间翻转,如果人类能感觉到的话,这整个过程可能就像有只无形大手在脑子里重重地拨了一下琴弦,只有短暂的一声嗡鸣。
但就这一瞬产生的幽深余韵,足够将脆弱的文明碾碎。
世界倾覆后的第一年,人类在茫然和恐惧中挣扎着纪念,那是新纪元1年。
黑暗之中必有人类薪火光芒,永不熄!
路山晴回家,随手打开收音机打算听听军部的任务发布频道,暂时不能出任务也可以听着过过瘾。结果没注意调到长期固定的基地科普频道,里面又在放新纪元历史。其实也不算历史,毕竟今年也才新纪元36年。
她出神地想,哥哥就可以称得上是科普频道里说的“薪火光芒”。
当初路山晴不想进入军部,就是因为没有成为薪火的觉悟。哥哥也支持她的决定,所以提交新人集训名单时根本没写她的名字。
谁知道集训都没参加,但最终的军部通报里还是有她,肯定是她父亲插手安排的。
向戎说哥哥带过集训任务,问题是一批集训将近百人,谁跟哥哥比较熟呢?虽然大部分都是认识的同批兽人,她总不能挨个去问吧,别的时候也不是不行,发情期总归不太方便。
臂环发出四下短促振动,是柴玥给她专门设置的发情期节点提醒。
可以去问问柴玥。
哥哥在时,经常给她说一些茧蛹大楼里的事;哥哥不在了之后,柴玥就替代他当了路山晴的回忆录。
医疗中心护士说柴玥医生正在操作一台手术,要等一段时间。
路山晴刚想说那她等等,小护士就热心道:“我记得你,你是昨天柴玥医生接诊的那位发情期兽人吧。我帮你转接一下值守医生,你有什么急事直接去问他也可以。”
107室,门口的替换式卡槽里放着值守医生名片:景逢棋,精神心理科。
门开着,路山晴依旧敲门,一声悦耳清脆的“进来”从里面传出。
“哪里不舒服?”景逢棋惯例询问道,抬头看了一眼刚进来的患者。
和他对上视线,路山晴竟然有点紧张。这个医生的虹膜是灰色的,很少见,看人的眼神中也带着冰冷。
仔细看才发现他头发是墨绿色,梳着三七分侧背头,气质里流露出一丝优雅。看久了有点眼熟,但她确实对景逢棋这个名字没印象。
莫名的熟悉感让路山晴放松下来,问了一句:“医生你是兽人吗?”发色瞳色和普通人差距比较大,是兽人才会有的一种表现。兽人之中也少有当医生的,所以她挺好奇。
景逢棋一直盯着她没说话,她才反应过来还没回答医生的问题。“我没有不舒服。我来找柴玥医生,她有手术,护士说让我来找你……”
越说越小声,景逢棋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转动灰眸持续地打量路山晴,让她有种闲得没事干跑来妨碍医生工作的窘迫感。
她也不想啊!
就在她以为医生下一句话是要请她出去的时候,对面开口了,“我是兽人。”
啊?什么意思?是可以聊天的意思吗?
“医疗中心会安排坐诊医生,我只是被安排值守而已,不会打扰公务。你找柴玥有什么医疗问题也可以问我,非我专职的部分我也可以酌情回答。”
景逢棋的声音很清朗,如流水潺潺浸润心脾,聪明地看透了路山晴的不自在,并且也有意消解。
她确实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医生,“谢谢医生。我想问兽人为什么会有发情期?男女兽人发情有区别吗?会互相影响还是怎么样?”
柴玥只说了发情期促进二次发育,还有什么容易引起骚乱,其他的她想问清楚点。
隐在电脑屏幕后的景逢棋眸光闪了闪,查了下路山晴的就诊档案。
“我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有区别。至于第一个问题,我尽量简单跟你说。茧蛹选择试验体的年龄标准为:开始性成熟进程前期。性成熟进程包括个体生殖器官的形态发育、功能发育的成熟和第二性征发育的成熟。女性最高不超过10岁,男性最高不超过12岁。”
“每一批次的试验体兽人会在茧蛹里待满6年,这足够作为‘人’的那部分成长发育。至于‘兽’的那部分,女性兽人需要通过发情期促进基因进一步融合完善,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生物机制。就好像毛虫化茧成蝶的过程。”
“而男性兽人实际没有同等意义上的发情期,他们的基因进化始终有所缺陷,类比于给一个老旧型号的机器人加装一条新的机械臂。”
“所以第三个问题,不是互相影响,而是男性兽人只能被支配影响。”
“不过大家现在都秉持着人性占上风的理念,这种影响最多是躁动。在兽性之下,就难说了。”
路山晴点点头,这回懂了,医生讲得很清楚。柴玥要是在这里肯定很惊讶,景医生什么时候会给人讲这么多话?
景逢棋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见状又再次问道:“你在茧蛹里的时候没被教过吗?这些都是试验体需要接受的认知教育。”
莫名变成兽人认知教育漏网之鱼的路山晴有些讪讪,“实不相瞒,我那时候可能年龄太小,脑子不太好使,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原来只是记不清了吗。
一直试探着提起茧蛹的景逢棋在心里自嘲一笑。
景逢棋知道路山晴处于发情期,还特意给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什么要保持心情舒畅,要密切关注心率状态之类。
路山晴心说这个医生人还怪好的,看起来有些冷冷的,其实挺温柔细致。
“战斗狂人今天还有空来医院,不忙着找你的做……”柴玥的声音永远先人一步出现。
也就好在路山晴是兽人,反应机敏,能及时冲过去门口堵住她的嘴。狠狠给柴玥使了个眼色,让人别有事没事把做爱俩字挂在嘴边,这才放开她。
柴玥手术间隙精神松懈,确实没太注意,“不好意思啊景医生,打扰了。”
景逢棋点头打过招呼。
“找我有啥事?在哪说?给你二十分钟,我等下还有工作。”柴玥和路山晴没啥客套的。
那最好就是在这问完得了,没什么机密问题,也别跑来跑去的。
问题是这是人家景医生的办公室。“那个,景医生……”为了套近乎,路山晴也带上姓叫他,“我们能不能就在这说两句话,会不会打扰你?”
“可以,不会打扰。请便。”景逢棋倒是意外的好说话,还朝人微笑了一下。
柴玥熟门熟路地给自己和路山晴接水,俩人坐在小会客区的座椅上小声聊天。
“向戎说我哥走之前在军部带集训,我没参加不太清楚,你知道我们那批人有没有跟我哥关系比较好的?”人际关系这方面,路山晴觉得自己好像天生就不太擅长,记忆中一直没什么很熟的人。
柴玥知道一点她记性不好的事情,隐约又觉得不对,但说不出个一二三。
“和你哥关系好的我上哪知道去,不过你哥天天和你黏一起,和你关系不错的应该也一样吧。”
没等路山晴反驳,柴玥自顾自开始数:“你刚说的向戎,哦,向戎不是你们那批,那应该不算。从沙,住你隔壁那个帅弟弟,你以前老喜欢逗人家喊你姐姐,其实人比你大一岁。还有谷和野和谷和川,弟兄俩蛮搞笑的,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
“谷和川不是天文物理科研人员吗,都不是军部的,你也给数上。”其他事情记不住,这种事情还是记得的,她有时也会去科技大楼升级装备。
“你先别打岔。还有一个叫成连渊的,我真服了,成连渊那么恐怖的人你和他关系也挺好。”柴玥作为普通人,对兽人的兽形还是有点条件反射的害怕。
路山晴这批试验体进茧蛹的时候,她只是医疗中心的实习生。后来茧蛹大楼有一阵好像频繁出事,具体是什么事没有对外公布,只知道被撤掉了一大批研究人员。
试验体进化进程不能出差错,所以从医疗中心借调了一部分过去。柴玥就是那时候认识路山晴的,顺便认识了以路山晴为中心的一帮奇形怪状的小团体。
“晴崽,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勒。”柴玥帮着数人数出回忆来了,一开口就是老婶子味儿,“香香软软,我每次都偷偷捏一把。”
路山晴无语,“我说柴大医生,你那时候也还没成年吧。别岔开话题。”
“没了,差不多就这些人。你们这群人感情特好,成天都一起玩,也有趁你不在偷偷打架的,不过不影响。”柴玥还是忍不住问,“你真一点都没印象?我看茧蛹那些奇怪的药剂真是把你脑子烧坏了,这也不记得那也不清楚。”
可是其他人同样用药也没表现出这么健忘啊。柴玥没想明白。
路山晴一副习惯了的样子摇头,“不是没印象,就是感觉不太熟,只比陌生人好一点点,不像你说的感情很好。”
不太会描述脑子里那种感觉,路山晴只能打比方:“就说向戎,我记得小时候和他相处的一些事情,但不连贯。就像每天回家路过同一棵树,可以在树下休息、躲雨,你能说我和树感情很好吗?”
有点道理,但不是很多。
柴玥突然如醍醐灌顶,“我俩业余的在这分析啥啊,景医生就是精神科的,专业对口。”
不知道景逢棋是不是在思考什么事,柴玥叫了好几遍他才回神。
“景医生,你说一个人在没受到什么重大情感冲击的情况下一直记忆不好,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病?”
路山晴很想给柴玥来一拳,又怕她那小身板倒着飞出去嵌进墙里。
景逢棋定定看了路山晴一眼,“不好说,有可能。”
很好,这下也想给景逢棋来一拳了。
看路山晴一副咬牙切齿的隐忍表情,景逢棋低头轻笑了一声,决定继续发挥专业素养,“还要看这人的病史以及治疗情况,排查是否有药物影响。都没有的情况下就要进一步检查脑功能了,可以让她联系我。”
“好的景医生,如果有需要我会给她说。”柴玥笑得止不住,推着路山晴往外走,“走走走,送我上班。”
“谢谢景医生,再见。”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景逢棋欠她一拳。
柴玥带她走远,才正经道:“景逢棋刚才一直在听我们说话。”
“有什么不能听的吗?”
“我没说是谁记忆不好,他却直直看向你。”柴玥对这种情况很敏感,一看就是有问题。
“房间里还有第四个人吗?”
笨死她算了。
“昨天我不是说给你介绍个医生吗,说的就是景逢棋,这么一看还是算了。还有那个向戎,你这老提起他的样子是已经跟他搞上了吧,我提醒你了军部都是老东西,你还是没把持住。”劝不了一点,柴玥心累。
景逢棋没暗指她是精神病之前,路山晴确实觉得他人不错。至于向戎,呃,目前来看也还凑合。
“不过从沙弟弟还是可以的,我之前也一时没想起来,你干脆换人试试。两个小年轻谈恋爱多好啊,呜呜,像两只亲密的小猫。”柴玥彻底疯狂。
路山晴面不改色制止她:“我是野生大猫,这个你知道吧,从沙是什么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很好,柴玥显然是清醒了,甚至连去上工的脚步都显得匆忙。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和从沙关系确实还行,而且从沙恰好就是军部受训的那批,可以先去问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关于哥哥的信息。
没有大规模兽袭的情况下,基地通常是以个人为作战单位,有固定队友的也可以申报小队。日常任务包括:巡视、清缴、探查、采集、救援。
规模性兽袭下,每个作战单位都仿照新纪元前的人类文明,有编号、军种和级衔,听从统一调度作战。
从沙和路山晴一样都是低层作战人员,不知道这会儿在不在家。等下要记得提醒自己问从沙要一下他的个人联络频道,认识这么久都没有联系方式,还真是奇怪。
基地给兽人安排的住所之间都会隔开一定距离,因为兽人就算处于人类社会也保留了一部分领地意识,只有一些熟悉彼此的伙伴住的相对近一些。
因为有事拜访,路山晴打包了两份午饭,此刻正站在从沙的门口按门铃。
按了两下没有人开。
第三下手还没按下去,房门开了。
门后立着一名睡眼惺忪的少年,发丝微卷,瞳孔和头发都是金棕色。从沙抬手揉了揉眼睛,宽松居家服下隐约可见薄肌欣长的姿态。
“中午好,我给你带了午饭。”路山晴冲他笑,从他侧身让出来的通道进门。
以路山晴的身高,头顶正好从少年鼻尖下面经过。他下意识捕捉她的味道。
从沙问道:“你去医院了?生病了吗?”还有一股特别细微的豹子味。
“没生病,我找柴玥问一下发情期的事。”路山晴想到柴玥说自己小时候逗从沙叫姐姐,眼睛一转,故作不快,“怎么不叫姐姐了?”
“姐姐。”从沙呆愣愣跟在路山晴后面关门,下意识顺从她的话。
把午饭一股脑塞他怀里,“乖,先吃饭。”路山晴想笑,逗人确实好玩。
一份素面一份肉酱面,口味还不错。
吃着饭闲聊天,路山晴问人怎么睡到现在还没起,从沙说他刚结束一个为期十天的远距离探查任务,才回来补觉。
基本上是路山晴问什么,从沙就听话地回答。乖得不行。
午饭结束,路山晴进入正题。
“从沙,你和我哥哥熟不熟,他失踪前有没有跟你透露过他的去向,或者你有没有什么他失踪的消息。”
从沙知道她一直在找乐哲朗,但他也没有什么途径得知更多的消息。除了一件事。
“朗哥带人集训的时候私下找过我,只说了两句就走了。原话是‘如果之后有什么意外情况,替我照看一下路路。如果她找你问,你就告诉她要听她父亲的话;如果她不找你,你就别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路山晴一怔,什么叫意外情况,什么叫听父亲的话。明明听起来就是哥哥会说的话,但她怎么听不懂。
她急得使整个人劲往从沙跟前凑,连连追问:“然后呢?他说这话的时候什么表情?还有别的吗?”
一双漂亮眼眸中承载着急切的期盼望向自己,从沙被她逼得仰靠在沙发靠背上,张开手虚虚环着免得她摔。
“没有然后了。朗哥说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就是上下把我打量了一遍。没有别的了,之后继续集训,朗哥中途去接了任务,被报失踪。剩下的你比我知道得多。”从始至终都是温和的语气,耐心回答路山晴所有问题。
没别的了。路山晴一下失了力气,跌靠在从沙怀里。
她在思考,哥哥这么说那就肯定是对后面要发生的事情有所准备,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算是一个好消息。
另外,他还提到父亲,不知道父亲在这件事里起到什么作用。总而言之,和军部脱不了关系。
让从沙装作无事发生,哥哥甚至还考虑到了自己的态度。她不找他,就不打扰她的生活。
路山晴很快缓过劲来,又坐直身子跟从沙道谢。从沙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
想通了心事,又得到了新的探索方向,路山晴心情状态蛮好的。
又起了逗从沙的心思。
路山晴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种思维惯性绝对不是一时兴起出现的,她和从沙之间的融洽程度超乎寻常。
“从~沙~变~小~蛇~给~我~捏~捏~”一边拖长音调搞怪,一边双手去轻捏从沙的脸颊肉。
从沙也不生气,还是乖乖的语气,但是拒绝了,“现在不行。”变蛇就不能说话了,他还有话要说。
还没来得及开口,从沙看到路山晴的瞳色变金了一瞬。
刚才是错觉吗?还是光线影响?
伸手捧着路山晴的脸,用拇指抚过她的眼皮,金色没有再出现了。
从沙又想起刚才准备说的话,“姐姐,你发情期我可以帮你。”
“可是我现在没发情。”小蛇变坏了,居然想上她的床。
“我可以制造矛盾,也可以解决矛盾,只要姐姐愿意。”他是一条能屈能伸的好蛇。
路山晴没什么不愿意的,景医生说的话给她很大触动,女性、雌性是趋近完美的进化产物,有天然的支配权和影响权。
发情期是被动的,选择是主动的。
就着从沙仰靠的姿势,路山晴站起身绕至沙发背后。
从沙的视线一直追着她,于是路山晴俯身在他眼睛上落下一枚吻。
顺着吻过鼻尖,她朝他唇上吐气,“要亲吗?”路山晴这个角度,脆弱脖颈正好悬在从沙眼前,她说话时喉部声带振动,而蛇类最擅长通过猎物发出的特定振动频率锁定她,一击即中。
“姐姐,要亲。”
唇瓣摩挲,在颠倒的角度接吻感觉非常奇异,两人都含进对方的下唇轻吮。
路山晴率先撤出,嘴角离开时拉出晶亮的细丝,又骤然崩断落回到他莹润的唇面。
舌尖卷裹一层薄薄的水光,从沙食髓知味,“还想亲。”
真是个情感充沛的人,会主动表达自己的需求和欲望。路山晴觉得自己可能就是被从沙的这种纯粹所吸引的。
重新坐回沙发上,路山晴往从沙的方向偏头撅嘴,等从沙主动亲过来。结果两人的臂环联络器同时响了,三下长振动,是军部的普通任务集合指令。
饶是从沙脾气好也有些生气了,瞬间化成兽形,用尾巴打飞在茶几角落处放置的臂环。
从沙的兽形是沙漠角蝰蛇,体长两米多,通体黄褐色,背部有黑色斑纹。双眼位置有一对刺状角鳞直直竖起,像两把尖锥,威风凛凛。
他从路山晴腰间开始,绕过胸部下围,一直缠到肩颈处,把头搭在她颈窝里。
虽然角蝰的捕猎方式不是绞杀,但亲亲被打断的不爽确实需要通过这种激烈的缠绕方式舒缓一下。
路山晴被勒住,好笑地伸手摸上他头顶的小角,慰哄着:“好啦,没什么事的话就等回来再继续和你亲亲。”
见角蝰还是没有松开的意思,她在竖起的角鳞上亲了一口,又找来尾尖抓在手里来回摸了两遍。
从沙这才不情不愿勉为其难地从她身上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