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1 / 1)

与此同时,靳书明接到了宋思衡的微信。他立刻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从床上翻起来给宋思衡拨了个电话。

“你说你要去哪儿?!”靳书明显然还没醒透,嗓子有些干哑。

“消息给你发过了。”

“我靠,大哥,你知不知道发布会就要开了?你就这么把我丢在这一个人跑了?!”

“说得这么难听。”宋思衡把手机拿远,屏蔽掉他的脏话,过了半分钟才重新对着电话那头说,“我去海里游个泳,游完就回来了。”

靳书明对着手机怒吼:“你他妈最好是在准备去参加奥运会,不然你就算飞到夏威夷我也给你抓回来!”

“没那么远,去趟印度洋而已!下周一我就回来。”

“发布会下周二,你是要玩死我?”

“有李恪在,你怕什么?”宋思衡倏地把电话挂了,朝值机柜台走去。

-

八个半小时的直飞航程,刚好用来补觉。

群岛国与江城有三个小时的时差,落地时正好是当地时间的下午一点半。飞机降落在一座接近赤道的小机场,杨晓北没有戴墨镜,过了海关走出廊桥就被毫无遮挡的阳光炸了个激灵。

机场不远处就是绵延的海岸线,这里的夏天比江城更加放肆,海水蓝得拉爆了饱和度。

“到了?”杨晓北回头问宋思衡。

宋思衡伸了个懒腰,摇了摇头:“早呢。”

“还早?!”杨晓北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自动跳到了当地时钟。

“嗯。”宋思衡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往前看。

杨晓北一抬头,看到一男一女朝他们俩挥手打招呼。两个人都穿着白衬衣,与周遭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什么情况?”杨晓北懵了,只得跟在宋思衡身后朝两人走去。

十五分钟后,两人被领到了机场背面的一处休息室里。

杨晓北跟进了大观园似的四处转悠:“我靠,这是干什么的?”

休息室的货架上摆着几排巧克力和酒水。

“都是免费的,你喜欢就拿着。”宋思衡似乎已经很熟悉这里,找了个空座就坐下了,然后拿出鸭舌帽扣在眼睛上,闭目养神。

杨晓北顾不上这些,拉着宋思衡的手腕就往自己胸口捶:“你快揍我一拳。”

“干什么?发什么神经?”宋思衡扯下鸭舌帽看了他一眼,倏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事实证明,杨晓北捶自己还是捶早了。半小时后,一架白色的小飞机落到了休息室落地窗外的停机坪上。机顶螺旋桨的转速缓缓下降,停稳后没多久,舱门打开。

“走吧。”宋思衡招呼他起身。

杨晓北瞠目结舌地跟着他坐上了这架飞机。飞机内部的空间不大,五排沙发座椅,只能容纳十几个乘客。

而这一趟的机舱里,乘客只有他们两人。

两人落座后,宋思衡才转头跟他解释:“水上飞机,四十分钟后到我们要去的岛屿。”

说完,他转身递给了杨晓北一个盒子。

“这什么?”杨晓北不解。

“降噪耳机。”宋思衡先给自己戴上了,然后指了指窗外的机翼,“这种飞机起降噪音特别大。”

这下,杨晓北连一个震惊的语气词都说不出口。飞机逐渐离开地面,他听着机械发出的轰隆声,扒在小小的玻璃窗上俯瞰逐渐壮观的海景。

小小的飞机越升越高。深蓝、碧蓝、浅蓝,海水的颜色分出了鲜明的层次。机舱的窗口像是不断拉伸的广角镜头,把印度洋的美貌浓缩进这一块小小的舷窗之中。

无边无际的海洋上漂浮着无数座岛屿,大大小小,宽宽窄窄,有的牵着狭长的拖尾沙滩,有的横跨深蓝色的巨大海沟。

半个小时后,飞机沿着海岸线逐渐下降,缓缓停泊到了岸边的一处港口。

机上的乘务员拉开了舱门,带着浓重的口音朝两人笑着说:“wele to your isnd”

杨晓北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簇拥着下了小飞机。

踏下最后一级台阶,他背着双肩包回头一望——

白得耀眼的沙滩,沙粒像粉末一样细腻。海水又换了一种颜色,沙滩之外延伸出约百米宽的漂亮泄湖,晶莹剔透得像一块巨大的蓝色玻璃。近岸处还有几只扁扁的魔鬼鱼旁若无人地休憩。

飞机很快重新盘旋上了高空,轰隆声渐渐远离。

海滩对面有一座长长的木质栈桥,几位看起来管家模样的工作人员朝两人走来。而这头偌大的沙滩上只剩下宋思衡和杨晓北两个人。

杨晓北察觉出一点不对来,转身问一脸平静的宋思衡:“不对啊,这里怎么就我们俩?”

宋思衡扶了扶墨镜:“这个小岛这两天被我包了。”

杨晓北仰天长叹:“我靠。”

【??作者有话说】

思衡:为我倾倒吧男人。( ̄▽ ̄)/

(无奖竞猜:都到无人小岛了,离亲嘴儿还远吗?)

再不做就疯了

在这座群岛之国,每个岛屿都由一座酒店接管,是绝佳的私密度假之地。

岛屿管家接过了两人的行李,午后的阳光洒在碧蓝的海面。管家走在前面,两人跟在后面。五分钟后,三个人走上了一排木栈道,栈道伸入海中央,沿着栈道两边排列着两行小木屋。每一间都是独立的,小屋下方立着几根立柱,扎根于海面。

管家停在了最远的一间小木屋门口,把两张房卡交付给了宋思衡,低声说了两句什么,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便离开了。

杨晓北走近一看,那小木屋旁立着一块牌子,写着一行英文:xury water vi。

再下面还有一排小字:sunset side。

“这什么意思?”杨晓北回头问他。

“这间屋子能看到日落。”宋思衡刷开房门,滴的一声,看似不起眼的木门后藏着一个近百平的宽阔空间。进门先是一个大玄关,两排衣柜相对而立,供客人存放行李。再往里是两个独立的洗漱间,两个巨大的面镜。卫生间里还有一个两米宽的浴缸。

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张两米二宽的大床。床两侧立着四根立柱,斜斜地挂着四片米色的纱帘。

床对面是四扇巨大的玻璃移门,拉开移门出去,是一个露天的大阳台。阳台左侧是一道木质的楼梯,顺着楼梯下去,就是无边的大海。

宋思衡归置好自己的行李后,走到了阳台处,发现杨晓北坐在了木楼梯上,双腿向下垂着,脚尖距离海面只有不到一米。

“想什么呢?”宋思衡在他身后坐下,高出他半个身子。

“我在想你包一个岛得多少钱啊?”杨晓北没有回头,依旧看着平静的海面。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赤道边的太阳逐渐西行,眼看着光圈越来越红,有了滑落的迹象。

“不贵。这个岛本来就没什么人来,横竖就十来间房罢了。”

“再小它也是个独立的岛啊,就开发十几间房?”

宋思衡笑了两声:“这个国家有上千个岛屿,还有很多没有开发的荒岛呢。”

“你对这儿很熟?”

“去年过年我就在这里海钓。”宋思衡来这里不下七八次了,生意不顺的时候常常过来散心。

“钓鱼啊?”

“嗯。”

“那这次为什么来?”杨晓北说完就忽然转过头来,“钓我啊?”

宋思衡嘁了一声:“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也很久没休息了好吗?”

杨晓北抬眼看着他的眼睛,宋思衡不知什么时候摘下了墨镜,橙红的阳光正好映在他的瞳孔。光线太强,宋思衡眯了下眼睛。

杨晓北看着这一幕,不自觉地喉结滚动。

“是。你经历得比我多多了。”杨晓北重新回过头去,垂下头望着海面。

家人反目,遭人背叛,兄弟自杀,父母决裂,甚至连自己多年的秘书都被牵扯其中。换作任何一个人,经历任何一个环节,可能都会精神崩溃。

而宋思衡,始终像是一台精密运转的飞行器,心无旁骛地向前飞进,不受任何风阻的干扰。

“你哭过吗?”杨晓北忽然问。

“我?”

“嗯。”杨晓北盯着他,“你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宋思衡眯着眼睛回忆了片刻,然后才清了清嗓子:“五岁的时候吧,爬楼梯摔了。”

杨晓北切了一声就回过头去:“骗人。”

宋思衡不再解释。

杨晓北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大腿:“你把岛包下来了,那这十几间你都能住?”

宋思衡没想到他关心这个,愣了一下:“理论上是的。”

杨晓北一个激灵:“我去,那我得上半夜睡这间,下半夜睡隔壁。不然不亏了吗?”

宋思衡翻了个白眼:“你省省力气行吗?”

宋思衡走回了室内,坐在床尾的单人藤椅上,太阳缓缓落到了海平面,深红的余晖铺满海面。

“要不要打个赌?”

杨晓北也走了回来:“赌什么?”

“明天是阴历十五,据说这个岛每到满月就会下暴雨。赌一把,猜明天会不会下雨。”

杨晓北看了一眼玻璃门外烧得灼热的落日:“不可能。这么好的晚霞,明天怎么可能会下雨?”

“我赌会下。”宋思衡说。

-

第二日早晨七点半,雷鸣震天,木屋的玻璃门被闪电照亮。

杨晓北在朦胧中醒来,抬眼发现宋思衡已经坐在了阳台上。窗外飘来了巨大的厚重雨云,海面被雨水拍打,激起层层波浪。

“我就说会下雨。”宋思衡回过头对他说,“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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