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襄阳侯府和平南侯府,宫中武卫赶过去的时候,两座侯府已然是人去楼空。府里别说是大活人了,便是一只活鸡都没给留下。
几拨人都扑了个空,只得快马赶回宫中禀报天子。
听到晋王稀里糊涂丢了性命,萧栋的脸色更差了,殿中宫人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良久,天子才咬着牙命令道:“传旨!将朝中重臣、皇亲公侯,通通急召入宫!整合京中十六卫全部人马,戍卫皇城!征调各府府兵镇守九门,还有…派传令兵召大将军叶飞林令西大营入京支援平叛!东大营既已发觉贼子发兵,必会殊死相抗…还来得及!”
紧急之下,这般安排已算是妥帖的了,只不过萧栋最后喃喃自语的那句,在殿内其他人听到,倒更像是天子安慰自己说的,莫名让其他听着的人悬起心来。
“老爷,这宫里面是又出了什么事啊?大半夜的,街上乱糟糟的,这会儿还急召老爷入宫…”
好好的腊八,阖家喜庆的大晚上来回闹腾个不停,换谁都会有几句埋怨。妇人嘴上虽表露出不满之意,手上伺候自家老爷穿官服的动作却没歇下。
男人也是面色不佳,但他听了妻子抱怨,还是出声斥责道:“宫里自然没有小事,你一个妇道人家守好家宅便是,空口埋怨宫里。你不要命,老爷我还要命!”
妇人赶忙欠身告罪,又让丫鬟叫了儿子一同去送老爷。
出门一瞧,不止他们一家不得安宁,他们住的这个坊市一条街上好几户门前竟都停着宫里派来的轿子。定睛再一细瞧,发觉这条街上举凡当家老爷身上有个爵位封号的似乎都接到了传召入宫的旨意。
只有极少数人此时此刻知晓今夜这般究竟是何缘由,大多数人还是云里雾里的,直到被‘请进’天子寝宫,见殿外乌泱泱站着的全是亲贵重臣,大伙心中才隐隐猜出今日的事绝不是小事。
平日天子召见臣子的大殿内,今日却挤了几十人,不光有素日天子倚重的几位心腹大臣、皇亲国戚,便是连常年不问朝政更不轻易出府门的寿王都被请过来了。
待听到天子近身的大太监言明晋王被害与雍王谋反之事时,在场众臣皆神色大变。便说那平南侯与北境军共数万人的队伍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躲过沿途州府盘查直奔京城而来这件事,细想起来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相较起来,晋王被杀之事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天子闻听底下臣子议论,冷笑着丢开手中朱笔道:“如何做到?呵!这还用说?萧璨为人心思深沉,他当年装痴装乖,骗得朕圣旨,以为朕办事的名义游历各州府的事众卿想来还没忘吧?难道还猜不出州府那些叛臣早就与他暗中勾结了?”
底下臣子噤声,一时无人敢多说什么。
唯有年级最长的寿王此时忽得开口道:“陛下,恕老臣直言,您说的那个时候,雍王不过十一二岁,还是玩心重的年纪。”
有人提前向寿王投去同情的目光,毕竟老王爷方才这话摆明了是反驳天子,而此时的天子是处在盛怒之下,指不定后面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