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等恭候王爷王妃。”人还未近前,便带了小太监先跪了下去。萧璨出声让他们起身,那大太监才起身躬着腰道,“启禀王爷,内府领了皇命刚忙着将正殿和寝殿先打扫了出来,让王爷王妃先歇着。这宸玉殿内外奉了陛下的命都保留着没动过,也不曾赏赐给哪宫主子住过,一概仍是王爷从前住着时的模样。”
“韩公公在内府多年,办事向来细致。如此本王便不问了,左右寝殿干净些,能让王妃住着舒坦些便够了。”
那大太监忙笑着回道:“自是仔细打扫过了,还请王爷王妃入殿歇息。”
说话间,侧身让路将萧璨和裴玉戈让进宸玉殿所在的宫苑之内。相较荣禧殿的繁花似锦,这处远离倒是清冷干净了许多,不过裴玉戈肺气虚,素日也不爱那些香气浓重的物件,倒并不觉得如何。只是身边的大太监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要搬来几缸盆荷供他们赏花,言语之间极尽讨好。
萧璨是这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却与寻常贵人不同。听了韩太监谄媚之语,面上也是挂着笑的,单等人说完了才开口拒绝道:“倒也不劳内府费心。今日本是皇兄恩宠才在宫中小住。王妃肺虚喜净,只寝殿收拾妥当干净便罢了。”
韩太监笑着称是,一路将人请进寝殿,方辞了出来,只留下三五宫人值守,便带着余下宫人离去了。
秋浓同另一王府婢女皆守在寝殿外,将内府留下的人指派去了院中和偏殿,总归都不在寝殿四周,也方便萧璨同裴玉戈说话。
“我以为…明珠应是不喜人谄媚的?”
裴玉戈说话的时候,萧璨刚脱去厚重罩袍搭在内殿的矮屏风上,闻言半转过头随口答道:“自是不喜的。不过那韩内官并非天生谄媚小人,他在内务无根基,听说从姑母为帝时便在宫里熬着。为求顺遂,倒是学了些趋炎附势的坏风气去,不过他人心眼儿不坏,也没什么干政的野心。左右不过几句讨喜的话,我何必驳了教他回去心里不安?”
萧璨行事言谈时常总有背离他身份的违和感,方才一番言辞解释,倒令裴玉戈更清楚了些。
“明珠…实在不似皇家子嗣。”
“哈!我就当玉哥是在夸我良善了。”萧璨笑了一声,他如何听不懂裴玉戈言下之意。抬手卸了头冠发簪,解了发髻将长发散开,一番下来倒是利落,并不似旁的贵胄子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裴玉戈未曾与萧璨同榻而眠,故而未曾见他散了头发的懒散模样。此时人就在眼前,多瞧一眼方觉与平日锋芒毕露的模样截然不同,萧璨人生得俊朗,又因年纪尚轻,看着总是十分讨喜的。直到人走到跟前,裴玉戈才察觉自己方才失礼盯着萧璨看,忙别开了头不再去看。
萧璨旋身坐到了裴玉戈身边,他自己长发散着只着一身白净中衣,而身旁的裴玉戈端坐着,金冠束发、紫衣衬得肤白胜雪,更是绝色。不过看着美人方才慌慌张张别开头,脸上泛着红,萧璨便忍不住生出些逗弄的心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