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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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金链子的DJ在台上打碟,粉红色的灯束闪在一楼泳池的波光里。
吴娉心情不虞,进了ph先上二楼右拐蹦了一会儿夜迪,十五分钟来了三波人来搭讪。
定睛一瞧,鞋拔子似的长脸,模样还是眼神乱飞的高中生。鼓点与尖叫里,吴娉默默叹口气,ph的帅哥真是一年比一年少了,ot又都是老大哥不好玩。
她伸出拇指和食指,在胸口前比了个“八”,懒得跟他废话:“转8888,跟你走。”
小男生像是头一次碰到这种女人一样,一脸的不可置信。吴娉立马在音乐声里口齿不清地骂:“不懂规矩装什么大人混圈啊——”
她最烦这种人,要么就是想白嫖,要么就是讨价还价、问东问西。要你报三围,报身高体重,报来报去还没个准话。
这个圈子的女生不都相似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看过了照片还要问这么多,一看就不常玩。
这个时候,她便念起邵文津的好了。他除了嘴上不积德,其他时候都事少钱多。吴娉去寺庙拍流水线打卡照时,都会替他虔诚地给佛祖磕个头。
“如来佛祖,耶稣上帝,拜托让邵文津多有钱几年,最好再多给我点钱——”
吴娉越想越伤心、生气,指着鞋拔子脸破口大骂。音乐声太大,别人也只当他们在调情。直到Cindy挤进舞动的人群里,将她艰难地扯到卡座——
“小吴姐!可找到你了!”她的声音很尖,又有几分嘶哑,带着点地方口音。
吴娉的骨架已经十分纤瘦了,而身旁的女生比她还要干瘦,像是皱巴巴的黄豆粒。她抬起下颚,两只铜铃般的眼睛上覆了厚厚的眼影和亮片,在魔球灯里闪着鬼魅般的暗光。
这样娇媚的妆容却并未把她衬得多么明亮,反而像枯槁的画皮干尸,透着诡异的无生命感。
如果庄纬在这里,一定能惊愕地认出,Cindy的脸与孙章清有着诡异的相似。
吴娉大笑着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她的身体有些不适应的僵硬,但是仍旧体贴地扶住吴娉。
“妹妹啊,你姐姐我,要没钱花喽!”
女人将吴娉端起的酒杯夺下。虽然不理解她说的话的意思,但是仍极为认真、诚恳地说:“不会的,小吴姐,我的钱都给你花。”
她的唇抿成一道刻板的直:“我什么都不懂,是你教我化妆,带我上酒局,教我怎么和男人相处——”
吴娉咯咯笑起来,搂着她喝一口酒,温柔而暧昧地吹了吹她的耳朵,“没用的,你姐我这下子算栽了。”
Cindy不理解,“发生什么了?”
吴娉注视着酒杯里澄红的液体,缓缓道:“我常跟你讲,很多人吃力不讨好,是因为和什么人相处——无论是男人还是亲人朋友,都忘记了需要七分好三分挠。你记得蚯蚓实验吗?什么都不懂的蚯蚓走迷宫,走到错误的路上会被刺一下,这时候它就懂了,不该这样走。所以,你做一个满分的好人,别人就想踩着你的底线,令你步步妥协。你在关键时候挠他一下,他反而会明白,不能这样对你。”
“是的,”Cindy说,“所以我也按你教的,偶尔往前进一步,试探着踩他们的底线。”
“我踩到了,”吴娉目光沉下来,斟酌着话语,“但是好像踩的有些狠。”
Cindy看着她。
“我碰到的好像是他的禁区。”吴娉烦躁起来。
她敏锐地感知到,现在绝不是离开邵文津的最好时机。
“你需要退一步,回到他身边。或者来软的,看能不能再进一步。”
吴娉眉头紧锁,“他没有再找我,一句准话也没有,就让我走了。不过你说得对,我必须再回去,起码是暂时。”
吴娉想不出邵文津会对她做什么。
“我记得你认识Coco?”吴娉突然想起。
“对的,她现在转做欢场了。”
欢场顾名思义,需要唱歌跳舞。
“她是不是跟过马越鹿?”吴娉灵光一闪。
Cindy会意,“马越鹿经常和人在流河上包船开趴,那我们想办法先去那个局。”
“我还想找算命先生,邵文津常找的那个。”吴娉死马当活马医。
Cindy将信将疑,“小吴姐,这玩意真管用吗?”
吴娉拍拍她的肩,“你来这儿时间短,大概不知道。钱来的不明不白的人,最怕钱不明不白地走。你看着吧,他们最信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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