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原来你真在这儿——”
太史筝气冲冲走来,“宋明月,小报上的内容,就是你胡乱编撰,引人耳目,最后却叫我变成个坏人的?”
宋明月闻声跪在树下惊愕看去,慌忙地朝门外人摆手示意,眼神更是左右游离。
筝想此人怎如此卑鄙狡猾,敢做为何不敢当呢?真让人生气,“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是想狡辩?那小报上可都写着银杏阁的字样!你怎么还不敢承认呢?”
太史筝怒气填胸,边说着边向前走去。但见她靠银杏居越近,宋明月的脸就越恐惧,手摇地便越厉害。
期间,宋明月几次伸手示意噤声,筝也没读明。
待到太史筝完完全全跨进门,宋明月也彻彻底底泄了气,她整个人万念俱灰地看着门外来客,就好似天地将要在此刻分崩离析。
太史筝站定院中,终于将银杏阁的景色尽收眼底。
谁料,她才刚向右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宋明月百般阻拦,原不是在为自己辩白!而是真的有意提醒。可谁叫她那动作实在太过浮夸,任谁也不会往别处想去。
太史筝反应很快,转头装傻就打算蒙混过去,“哦,植筹媳妇院中有贵客?冒犯冒犯,我没什么,就不打扰先走了。”
可太史筝半步还未挪动。
只听不远处那靠着圈椅,在廊下饮茶的人,吹开层层茶雾厉声道了句:“植筠媳妇,来都来了,还往哪去?”
太史筝闻声暗道倒霉。
万般无奈之下,她也只得僵着脖子回眸赔笑,捏着嗓子唤了声:“婆婆……”
-
半个时辰前,依旧是银杏阁。
宋明月拿着厚厚一沓新出的小报,登上院中石桌。她就这么站在那显眼的高处挥舞手中小报,连连吆喝道:“伯府小报一文钱一张,内容精彩,价格公道,谁要就拿钱,拿钱——”
“我要,我要……”
很快,她这不大的小院,就被前来抢购的使人们堵的水泄不通,求购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可道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宋明月将小报纷纷散去,听着脚下搁的那张嘴的铜蟾,咚咚作响。她整个人是得意洋洋,不觉抱起双臂,暗暗神气道:“老爹啊,老爹。新来的媳妇实在有趣。以后的故事,定是层出不穷。咱们走着瞧,往后家中的产业,你不给我,还能给谁去——”
可宋明月刚刚嘚瑟了每两秒钟,就有人在人群外,高声相问:“植筹媳妇,我给你十文,这小报能不能给我一份?”
“没了没了,给多少都没了。”
宋明月仰着头,想这人好大的口气,全然没去在意地说教起,“你懂不懂个先来后到?再说,我这里童叟无欺,说一文就一文。以后想看啊——早点来,别光想着拿钱收买。时间,机遇,缘分可是你拿钱也买不来的东西。”
谁知那人闻言,竟开口怒斥了声:“宋明月,你别在那给我蹬鼻子上脸。”
众人循声看去骤然一惊,“快跑,主母来了!”
话音落,
院中人似惊弓之鸟,四散逃离。
喻悦兰果然好大的威力,宋明月站在那里,心脏仿若停止跳动,如同一座雕像般定住不语。她的魂魄已然抽离,她当是难以面对这残酷的现实而已……
“宋明月,你好本事。”喻悦兰怒目相视,说出的话如往常刻毒,“从前我只觉你跟你爹一样,虽吊儿郎当,却不足挂齿。如今倒是我小瞧你。肆意编排,歪曲事实,你真是不在话下。你们父女俩还真是没一个上得了台面。”
这么羞辱于人,岂能相忍?
这骂她爹可以,骂她?绝对不行!
宋明月闻言争辩起,“不是婆婆,你这人……”
她说着气势汹汹便要向石桌下跃去,瞧那阵势是势要跟喻悦兰掰扯到底。怎料事与愿违,老天爷不帮忙,宋明月竟在落地时两脚一软吧唧跪在了地上。
她的面子和蟾蜍一起坠地。
散落的铜钱又敲在了喻悦兰露出的鞋履,喻悦兰见势不觉连连退去,她想自家这些媳妇一个个,还惯会给她来个出其不意。
总将她打得措手不及,真是“好恶毒”的招数。
宋明月瞧着场面已经尴尬到了极点,干脆顺坡下驴,接着方才的话继续说了句:“骂得好,骂得好啊。婆婆厉害,媳妇就没见过像您这么会骂人的。”
是求饶退让,还是讽刺挖苦?
喻悦兰一时没砸吧出味。
她只知自己怒气未消,现下还不能放过她。院中人既已跪下,那就跪到她消气为止吧。
而后,喻悦兰转头来到东廊下。女使识相为之端来一张圈椅,奉上了一盏去火的清茶。于是乎,银杏阁就变成了太史筝来时,所见的模样。
-
“植筠媳妇,我是不是说过,咱们的事没完?”时间回转,喻悦兰饮了口茶,不曾抬眼去看院中人分厘,“你莫以为植筹媳妇此番犯错,掩了你的错处,就能将你做的事一笔勾销。我告诉你,过不去——”
喻悦兰的压迫感叫人心里发毛,可太史筝这回并没打算跟宋明月般同婆婆对抗。
她见躲不掉,急中生智,嗖的一下举起双臂跪去了宋明月的右边。
宋明月眯眼回眸,地上旋风而起的银杏叶,纷扬又落下。她只道好快的身手,紧接着听闻身边人高声认错:“婆婆,我错了,媳妇甘愿与植筹媳妇一样受罚。”
宋明月不禁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