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邬庄主不也私下修练那所谓的别派的武功心法?”少年冷声截话。“可惜阁下慧根不足,无法领略一二,自身平庸,却容不得旁人跃进吗?”

“什什么?”邬海生保养得宜的儒雅俊面气到胀红。

“那武功心法是我娘亲传下,以图和口诀仔细记载成一册心法秘籍,邬庄主将它夺了去,私藏于内房夹壁中,阁下如此这般觊觎他人之物,岂是君子所为?”

“觊觎?你、你你这个孽子胡说八道什么?!那册心法秘籍我亡妻的遗物我还不能碰了?等等!你如何知道秘籍藏在内房夹壁中?!莫不是你你”听到这儿,众人终于厘出一些头绪——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眼看着就是茶壶里的风暴刮到明面上来啦!

玉镜山庄是江北颇具名气的剑宗门派,传至今已第四代,弟子遍布一江南北,庄主邬海生与元配夫人育有三子,皆拜入玉镜剑宗门下,自小便随父亲习武,其中身为邬海生的长子兼大弟子的邬玉飞年约二十五,几尽得父亲真传,实是玉镜剑宗年轻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至于这名褐发蓝瞳的冷峻少年,略熟悉玉镜山庄的武林人士该有所耳闻,若就眼前势态推敲一番,不难猜想——

据说是邬海生一次江湖游历遇了难,险些身亡,幸得一名域外女子搭救才保住性命,当时邬海生的元配夫人已病逝,邬海生年岁未满四旬,儒雅俊俏却带点沧桑的孤高气质深深掳获域外女子芳心,于是邬大庄主秉持“受人点滴当涌泉以报”的心志,以身相许,迎娶那名域外来的女子成为填房。

新任的这位邬夫人肚皮很快有了动静,一开始以为是过门喜,但成亲尚不到九个月,孩子便呱呱落地,还是个足七斤重的小壮丁,五官轮廓像极了美丽的娘亲,若要找出与邬海生相似的地方,勉强也只有那偏白皙的肤色。

隐隐有绿云罩顶之疑,许是心结难解,邬海生实不怎么待见自家么儿。

这两年,邬家大郎、老二和老三,甚至是玉镜山庄的几名得力弟子,皆在江湖上行走,武林里混个脸熟,然邬家小儿的名号却鲜少人知。

如今平地一声雷般现身,确实夺人目珠,确实

好看啊好看!

见老盟主揪着银白美髯笑咪咪地瞧着,武林盟左右护法亦动也未动,这是打算想坐壁上观了。邬海生心中暗骂,两道目光狠狠又扫向么儿,胸膛起伏甚剧——

“行啊!现下连梁上君子都当得,东西要不到就偷,跟你娘亲一个德行,偷偷摸摸的勾当两下轻易干得顺手——”

邬雪歌脸色骤变,蓝瞳缩颤,生生逼得邬海生吞下后头更不堪入耳的话。

“爹,我来收拾这野种!”从未将少年视作自家兄弟的邬家老三邬玉兴蓦地扬声,窜上武场,手中长剑已出鞘。

邬雪歌直到剑尖指至胸前半寸才出手。

他两眼抬也未抬,众人双目则是眨都不及眨,事儿便了结。

长剑被折作五、六段,邬家老三闹不清肚腹究竟是挨了一脚还是一拳,总之人往后飞了,飞呀飞,十分省事地摔回玉镜山庄的座台里。

登时,叫“三师兄”的、叫“三弟”的,惊呼声此起彼落。

玉镜剑宗一干弟子扶人的扶人、喂蔘丸的喂蔘丸、掐人中的掐人中,败了一个邬三,几个习艺有成的全随二师兄邬玉扬上武场,团团将人围住。

对方是人多势众,却也没花邬雪歌多大功夫。

骂声不断的几名弟子连同邬玉扬在内,剑器全被缴下了不说,两边颚骨关节皆遭徒手卸脱,接着一个个被或踹或打、或掷或抛地甩下武场,过程可谓目不暇给,手段可谓干净利落。

还不逼得邬海生亲自提剑出马!

招式明明大开大合却剑走偏锋,无比刁钻,片刻已交手过百招,竟是招招落空,如何也无法近敌之身!

剑锋渐渐沈滞,像被一团气缠黏摆布,邬海生顿时心惊胆寒,拚着一股真气硬将剑器撤回,退开好几大步。

“怎么可能?你你内力何时练到如此境地?明明很弱很无用才是,怎么可能”大口喘息,喘着喘着突然目眦欲裂,恨声道——

“是你阿娘,那个女人她把诀窍全告诉你了是不?读懂心法的诀窍她偷偷教你了是不?我就知她肯定还藏着一手,整本心法几要翻烂,背得滚瓜烂熟,偏就无法融会贯通,原来是她防着我”约莫是怒急攻心,忽地一阵剧咳,玉镜剑宗还没被打趴的弟子见状自然全冲上前搀扶。

这原是玉镜山庄自家的事,但今儿个闯武林盟的少年年纪当真是小,胆子着实太肥,身手实在太高,让人瞧着实在心痒难耐啊心痒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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