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纵颐垂眸,眼底暗色稍纵即逝,她抱着汩汩流血的手臂,笑盈盈地说:多谢。
转而启唇,小口小口秀气地喝下蕴含着强大鬼力的血液。
随着每一口鲜血的流入,沈纵颐便发觉体内力量愈发强大。
待饱腹感传来,她已是能透过鬼蜮感知到邬道升和红衣鬼的打斗声了。
再过半晌 ,她即有了破除鬼蜮的实力。
放开孟照危的手臂,沈纵颐阖眸,内视了一圈体内鬼力。
丰沛、充盈、强大。
这还只不过是喝了这些血,她竟有了相当于半只厉鬼的修为。
焉极幻境当真是踩着她的欲望给了她这幅契合的鬼身。
看样子假以时日,她真的会成为幻境第一。
杀邬道升与一干人都不再是遥不可及的目标了。
沈纵颐喟叹。
焉极之行,不负她望。
收了手臂,即便流失了大量鲜血,孟照危还不轻不淡的模样,他对沈纵颐弯唇:喂,我和你商量件事好吗?
沈纵颐心情甚佳,把铃铛递给他玩,甚么事?
孟照危得到了好奇许久的铃铛,把玩着道:你跟我走嘛,他说一定要我带你回去,才继续给我做饭吃。
他?
沈纵颐蹙眉,谁啊?
孟照危只已这会儿已对铃铛不感兴致了,他将铃铛还给她,漫不经心地说:叫鬼有还是鬼永?
摇头,刚要不耐烦,忽地意识到是正对着沈纵颐的,连忙换了副笑貌:他是个闷葫芦,不咋跟我说话。就是叫我干事的时候蹦出几个字,别的时候很难听到他开口的。
他没注意到沈纵颐变化的脸色,继而咕哝:他还挺厉害的,我以前都没见过这号人物。你可得小心着点,他比我凶呢。
不是鬼有,也不是鬼永。
沈纵颐闭眼,收敛异色。
是归宥。
这人还真没死。
卑劣、在意、扭曲
归宥。
沈纵颐沉静地念出名字。
嗯?好像是叫这个。孟照危惊奇地看向她, 你跟我一样聪明。
我不是聪明,她敛下长睫,猝不及防地湿了睫根, 我一直在找他, 我睡着的时候都念着他名字。
他就是你哥哥?
沈纵颐抬手撷掉眼角泪珠, 眸光晶莹地看着孟照危:你说, 他在哪儿?我只要跟你回去就能见到他了是吗?
望向她薄红的眼皮, 孟照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他没料到她真像兔子一样会红眼。
好像又是他惹的,是、是的, 你跟我走就行。
好, 那你带走我。她毫无防备地抓住他的手,牵得很紧。
孟照危沉默了下,目光艰难地从被牵的手上移开。
怎么了?矮兔子细声细气地仰头问他。
他感到喉咙有瞬间紧涩,小声对她说:你能不能不要拉着我的手?
沈纵颐蹙眉,那我怎么确定你不会丢了我呢?我哥哥他就是这样走的。
孟照危挠头:可我不是你哥哥啊,我才不丢了你呢。
但是他咕哝道:你这样, 我不知为何地有些脸热。
不懂世事的大天才。
沈纵颐眼神懵懂清白,一副比他还不懂的模样:?
触及她清莹双眼,孟照危感到心里弥漫起混乱情绪。
不对, 厉鬼没有心,厉鬼也不会感知冷热。
他挫败地打开鬼蜮:算了。你要怎样就怎样了。
不愧是最后出现的厉鬼,他搂紧沈纵颐, 在邬道升回眸的一瞬间消失在了巷口。
白衣道长霎时间面覆冰寒, 飞身阻止却已是枉然。
再回头, 那红衣厉鬼似得逞地勾起唇角,转而也匿了鬼影。
调虎离山!
这两只恶鬼的目标始终是沈纵颐。
邬道升手指抖了下, 一瞬间闭起双眸,睁眼后面冷如冰,恢复了冷静,便俯身查看地面残留的血迹。
血中鬼息混乱,但幸而不是她的。
不自觉敛眉,他起身,忽而从腰间掉落某物。
当啷
阴阳环在灰暗的地面上转了转,最终翻倒。
她何时将阴阳环还给他了。
没了阴阳环,她那般弱
我很厉害的,我保护你!少女信誓旦旦地保证声犹响在耳侧。
自以为是的厉害。
而这就是她将阴阳环还给他的原因。
邬道升拾起阴阳环,拂去上面所沾的泥土,眼色沉缓,光从脸色上根本看不出异样。
他转身,携浮一身寒气地赶回今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