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无人,她强大神秘的师尊不知去了何处。
沈纵颐阖起门,换了弟子服。
独自用完早食,沈纵颐如往常般在弟子们的问好声中前往二机峰。
二机峰作为长老们和内门弟子的居所,沈纵颐并不常去。
一般而言,她主要负责督促外门弟子修炼与课业考核,常行迹于外门弟子们所居的四修峰及专管刑罚奖赏的三能峰。
今晨前往,盖因长老现在都聚在朝鉴的洞府里,商议着不久后到来的问灵大会。
作为前剑尊首席弟子,同时是上届问灵大会魁首唯一的弟子。
今年的问灵大会,她还必须在场。
、替你师尊去
沈师姐,二机峰主殿殿门的守卫弟子见到沈纵颐,掐着子午诀躬身,掌门和各位长老正在殿内等您。
沈纵颐微笑颔首,轻声回道:辛苦了,周师弟。
不,不,姓周的弟子显然没料到沈师姐能记得自己素来敬仰喜爱的师姐竟记得自己!
他欢喜得抬头,脸颊微红,您也辛苦,师姐
沈纵颐略低头朝他笑了笑,便提步进入主殿。
大殿之中,左右各设六张雕花梨木圆背椅,往上数七阶玉石,另设两张雕花檀木椅。
如今梨花椅已被各长老占据,朝鉴则居于左方檀木椅上,殿内唯有上端右侧的椅子还空着。
沈纵颐见此布局,长眉短促地蹙了蹙,对诸位长者行过礼后,起身便立于阶下:弟子来迟了。
你没来迟,是我等先行在殿商讨了一夜。江春与坐在右侧最顶端,亦是尊位之一。
她语气淡淡地解释道,说完并不多看沈纵颐,好似这番回复是随性为之。
沈纵颐倒看了过去,望着江长老白皙秀丽的侧脸,即点头示意,表示问好。
随后便不管江春与看见与否,收回目光,看向主位上的朝鉴:掌门师叔。
朝鉴撑着下巴,闲适地瞥了她一眼,要笑不笑的模样。
沈纵颐继而平淡地和剩下的长老一一打过招呼。
行啦,朝鉴向右手边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坐着,他不咸不淡地扫了圈正襟危坐的长老们,转而对沈纵颐说道:特意给你留了位子,快来坐。
这在下面坐着的长老哪个不比她更有资历,为何要将主位之一单留给她?
朝鉴这老匹夫。
诚心将她架在火上烤。
就为了那日设计了他一番?
锱铢必较的小人。
沈纵颐左手掐着右手手背,众目睽睽下,她不好发作。
但这点恶意也没能怎样她。
弟子前几日进入后山修炼,不慎伤了腰背,无法坐卧。她平声静气道,顺而在说话的空当里催动其腰后伤口,力图化假为真。
沈纵颐话音已落,敏锐的众人便都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血腥气。
她伤还未好?
江春与眸光不由动了动。
其他长老有人信真,望着沈纵颐的眼神中不免多出几分疼惜。
有人信假,望着沈纵颐的目光里多出几分欣慰。
而朝鉴的表情无定,让人看不出他信或未信。
他唔了一声,捉摸着什么,过了会儿,竟走下主座,到沈纵颐身侧去。
这些皮外伤,何必拖着至今不治?
沈纵颐微顿,低头道:掌门,弟子昨日傍晚才出后山。
言下之意,她疗伤的时间实是紧促,有未能痊愈之处也当合理。
朝鉴弯唇,你为何又不唤我师叔了?
?沈纵颐抬眼,想不到朝鉴话题转换如此之快。
方才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现在却一脸嬉笑说这些有的没的。
她抿唇,在朝鉴专注的眼神下,浅淡地唤道:师叔。
朝鉴俊逸的面庞这才露出满意来,他拍了拍沈纵颐的后脑:乖师侄女。
沈纵颐稍噎,落睫间隐去眼中暗色,师叔与诸长老唤弟子前来,是为问灵大会之事吗?
正是呢。朝鉴嘻嘻笑道,他牵起沈纵颐宽大的袖角,用瓷白颀长的手指绞动把玩着,而后剑眉松展地笑视她道:问灵大会百年一届,可是难得。纵颐进山门的时间短,想是未曾见过此种盛况。
沈纵颐抬眉,一壁回着话,一壁不动声色地扯回袖子:是,师叔。纵颐只知这问灵大会是为选出修真界每一百年修为最高者,届时八方来会,英才数不胜数,却从未亲临过。
那你可有的热闹看了。朝鉴垂眼,捻着空落落的指尖,勾唇一笑,问灵大会要举办整整一月,前十五日是比灵力修为,角出前三。后十五日把这些人全丢进焉极幻境里,角出心境最稳者。
那场面,他回想一番后,啧道,有趣至极。
沈纵颐眼中泛起一层笑波:是吗,师叔既这般说,那弟子当真心神向往之。
她接着道:大会在即,可有弟子能襄助之处?
朝鉴尚未说话,江春与踱步而来,先声制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