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里的震动快了几分。
俞亦舟有些词穷,他向来不似苏温言这般能说会道,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比喻,以至于只能吐出一个单调的音节:“你……”
“相反,苟延残喘的是我,为了能重新拿起画笔还大病了一场,连自己吃饭的家伙都差点丢了……”
苏温言叹口气,自嘲地笑了笑:“在医院的那段时间里,我其实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如果你回来了会怎么样,我越想,越觉得你还是不回来好——至少在短时间内别回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那时的样子。”
俞亦舟抱着他的胳膊紧了紧:“苏老师……”
“后来,大概是去看我的学生多了,加上我的状况也稍微好了一些,我才慢慢放下那种羞耻感,不然,在认出你就是俞亦舟的时候,我恐怕是要忍不住赶你走的。”
“对不起,”俞亦舟将他的头发捋到耳后,“我以后不会再说那种话了,你也不要……用‘苟延残喘’这种词形容自己,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的。”
“是吗?”苏温言尾音上扬,“就算不承认你是男朋友,但还要和你接吻,还要垂涎你的身体,还要你照顾我……这样也还是最好的吗?”
“我可以不当你男朋友。”俞亦舟说。
苏温言才不信:“这么大方?”
“我只要刚刚那个‘爱人’就够了。”
“……?”
第26章
爱人?
他刚刚说了这个词……好像还真说了。
苏温言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这小子还挺会抓重点的。
他眨眨眼:“有没可能,我只是随便一说?”
“但我不是随便一听。”
“男朋友的身份都还没恢复,就想一口吃个胖子,直接当爱人——你野心不小。”
“那我也可以退一步,只要男朋友就行了。”
“打住,”苏温言仰起头,自下而上地看他的脸,“破窗效应可对我没用,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当好你的人体模特,别想不该想的。”
俞亦舟还想说什么,苏温言却闭耳不听:“睡觉。”
*
没能顺利拿回“男朋友”的称号,俞亦舟只得做自己该做的,首先,他将那三幅素描重新挂回展示墙。
因为遭到暴力撕扯,有一些素描纸已经损坏掉角,但还好没有伤到画本身,他在背面把画纸重新粘好,尽可能让正面看不出破损痕迹。
光是把掉的角和画纸匹配起来就花了两个小时,他和苏温言一起在画室里寻找画纸残片,绝大部分都找回来了,但还有一张,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最后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