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岫白心不在焉,点头说:“那就好。”
莉娜说:“还没跟你说恭喜。”
“嗯,谢谢。”
莉娜攥紧裙摆,抿了下唇:“林先生给我留了一笔钱,他说是给我读书用的,让我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
谢岫白这次迟钝了一下才点头:“嗯。”
不知怎的,他有点想冷笑。
林涧人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倒是把他们以后的生活考虑得挺好。
他给莉娜留了钱,又让他父亲的续弦来接他,费尽心血给他铺了一条坦荡的通途,只要沿着这条路走,就能应有尽有。
只是唯独没有他。
该夸他贴心吗?
“我现在没办法还他,等以后我毕业了,我会想办法还上的。”莉娜看着谢岫白的眼睛,“他现在的通讯打不通了,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以后可以转交给你,由你转交给他吗?”
谢岫白怔然,垂下眼,“我不一定能联系上他。”
“又不是立刻就能还上,”莉娜紧张地说,“等到那时候……”
谢岫白觉得他可能是有点毛病,他居然从莉娜眼里看到了鼓励。
她是以为他们只是闹别扭了吗?
谢岫白头一抽一抽的疼。
他仓促地和莉娜告别,转身朝家走去。
已经是傍晚了,天空丝血殷红,太阳坠落在他眼前。
谢岫白看着这太阳,忽然想起来之前他安慰林涧的话。
他说,十八岁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让他遇到他了不是吗?
这才过去多久,言犹在耳,这句话就像一个巴掌甩回了他脸上。
林涧在十八岁来到这里,然后又在他十八岁的时候离开了这里。
就像一个过客,而他只是对方在这段经历中短暂相遇陪伴的一个旅伴。
三年前他意外见到一只美丽华贵的鸟儿停在他手边,一停三年,现在时间到了,鸟儿拍拍翅膀,离开了他简陋的窗口。
从此天高地远,任他远去。
他抓不住,留不下。
斐踩着时间来接他,谢岫白仔细地检查了大门,正要关上这间屋子的时候,他目光下意识一转,看到门背后钥匙拖盘里的那把钥匙。
陶瓷垂耳兔憨态可掬,捧着两个大耳朵歪头看着他。
谢岫白恍惚了一下。
“谢岫白,你又乱丢钥匙……”
“谁说的,我明明好好放了的。”
“人家只是个兔子!你这是在拿人家的耳朵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