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终于停在了府门前,宁离忙不迭地逃离,车夫等了好半响也没见孟岁檀下来,小心翼翼的问:郎君可是要去别处?
孟岁檀被唤回了思绪,捏了捏眉心:不必。
宁离回到院子后,阿喜正愁眉苦脸,看见她回来了,忙不迭的上前:女郎,内府的嬷嬷实在太过分了,我今日去取份例,他们倒是给了,份量也对,但女郎瞧,就是些次等货,女郎,我们去告诉主君,叫他们给您做主,好好惩治这些刁奴。
还有月银亦是,这个月比之前足足少了一半。
宁离走到桌前,上面放着一些厚实的彩缎,但却招摇、艳俗至极,像是姨娘才会穿的行头,包括一些首饰,看起来很金光闪闪,实际是很廉价的,内府算是把面子做足了,也清楚不会有任何人给她出头。
算了,日后内府要是再送来什么,把东西收好了,莫要动,月银也是,别再动了。
阿喜有些愕然:为何,不用月银,女郎吃什么喝什么。
卖画。,宁离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道。
不能再花孟府的钱了,孟祭酒在她身上花的银子宁离心安理得的受了,但孟岁檀在她身上所花费的银子,这是一笔额外的巨大开支。
她的父亲为救孟祭酒而死,她合该也算是救命恩人的女儿,但她不想借着这份情肆无忌惮索取,被外人闲言碎语,说到底,养大她已经足够还恩。
那笔墨纸砚呢?,阿喜问。
宁离露出了犹豫的模样,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把父亲留给我的画,卖掉一幅罢。
阿喜吃了一惊:您可宝贝那些画了,女郎当真舍得?
待我日后攒够了钱,定会再买回来的。,宁离下定了决心,便在一个箱笼前驻足,打开了锁。
里面满满一箱都是画卷,她摸着这些画卷,满眼不舍,最终狠狠心,挑了一副出来,画得是喜鹊落在梅枝上的场景,她看了一眼便又卷了起来。
宁离抱着卷轴:走吧,去卖画。
她寻得地方是她爹爹所熟识的丹青阁,老板姓庄,过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还识不识得她爹爹的画,宁离把画卷展开的那一刻,老板愣了一下。
随即庄老板隐隐有些激动,宁离便觉得此事大概是成了。
果然,老板给了一笔不菲的价格,宁离怀揣着低落,带着钱袋去买了笔墨纸砚。
她没有多花,但是也没有太节省,笔墨纸砚若是太次了,出来的效果也不会太好。
女郎,对了,佛珠还没修好,我们可要回寺一趟?,阿喜抱着笔墨纸砚问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