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场规模并不大的战斗,双方投入的兵力总数,加千人。可是,这一场战斗,却永远的载入了新军的经典战史中,并且是各级军校教材中经常出现的范例。这一次战斗,让很多普普通通的人名,成为了新军激励后来者的楷模。
一营营长李十八,在被刺刀扎进肚子的时候,靠在一块石头边,艰难的一手捂住往外流的肠子,一边在继续指挥。义务兵秦毅,为了救护一名战士,当炮弹落下的时候,用身子趴在了战士的身上,自己被弹片深深的扎到了腰间。弹葯手钱敢,在北洋新军冲到机枪阵地前几米外的时候,毅然的抱着一捆手榴弹,拉着了导火索冲向敌人,用粉身碎骨的方式,保住了机枪的持续的射击。战士赵国刚,对手的刺刀扎进肚子里的时候,死死的抓住对手的枪杆,为身边的同伴创造了用刺刀为自己报仇的机会。
被困的两个连的士兵,在北洋新军的第一次冲锋后,就只剩下五十几个人,但是倒下的敌人几乎是他们的一倍。半个小时的激战后,北洋军无奈退下,随着外围齐成功组织的增援战斗的打响,冯国璋和段瑞苦心谋划的这次伏击宣告失败。
这次战斗产生的最重要的后果是,北洋军的残存的战斗意志,彻底的被打垮了。一直到袁世凯逃到山海关下,看见新军军旗在城头上空飘舞的时候,选择了投降地瞬间。北洋军就再也没有组织起一次像样的阻击了。几乎是南洋新军只要吹响冲锋号,士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突击的时候,北洋新军瞬间就落荒而走。
齐成功布置完外围的反击部署后,并没有留在指挥部里等待消息,而是默默的走到了一线阵地上,抄起一把步枪,应和着被包围的新军士兵高呼的“新军!上刺刀”地口号,在短时间地炮火准备后。冲在了最前面。为此付出地代价是。三个有意识挡在他面前的三个战士永远的倒下了。其中包括17岁的警卫员。
冯国璋苦心构筑的阻击阵地,不过在一次冲锋之后就土崩瓦解,两个营的战士,成散开队形,像两把尖刀一样,前后十五分钟就撕开了防线的口子,冯国璋在段瑞及时地接应下撤离了战场。狼狈奔走间北洋军残存的几门75毫米行营炮,成了第一团的战利品。
相关战报送到沈从云的桌面上是,沈从云在上面批示:“赵有廉对属下的生命不负责,不足以在这个位置上继续呆下去了。齐成功带兵有方,临危不乱。新军接二连三的出现不同程度的轻敌问题,望引起各部足够的重视!”
这样一句简单地批示后面,蕴藏地意思在新军之中造成的结果是震动的。第二天赵有廉就被军统局请去喝茶,然后直接进了单间住了半个月才出来。下放到第一团当团长。齐成功在冲锋地过程中。大腿上中了一枪,连夜被送回济南的后方医院治疗。
接下来余震亲自给沈从云打了一封电报称:“职部用人不当,请求处分。”沈从云回电道:“处分不解决任何问题。亲自到第一师去坐镇吧。”余震马上交出了前敌总指挥的权利,到第一师去蹲点,刘永福接替余震代理总指挥一职。
这一次战斗,似乎从另一个侧面再次的确立了沈从云一手缔造的南洋新军不可战胜的神话。作为新军的创始人,沈从云则是在连续的几天内,显得多少有点焦虑不安。随着北伐战斗的打响和深入,新军之中的派系问题,逐渐的显示出了一个轮廓。
纵观中国历史,党争最严重的时候,往往是一个朝代从繁荣走到衰败的前兆。很明显沈从云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平衡这个问题。这个时候,沈从云才发现,如果杨度在身边,肯定会告诉沈从云该怎么用帝王的那一套来解决这个问题。
齐成功住进济南医院的第二天早晨,看见了一脸怒色的沈从云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齐成功努力的支撑着拐杖站起来,给沈从云行了个军礼。
“你好本事啊!身为一团的指挥官,亲自带头冲锋。你这么喜欢拼刺刀,直接去当大头兵好了,还要去读什么军校,做什么军官?”沈从云的怒骂,说的齐成功低着脑袋不说话。
沈从云哼哼两声,最后低声道:“好
,然后给我收拾行李滚蛋!。”
齐成功顿时大急,丢开拐杖抓住沈从云的手道:“校长,您可不能不要我了。”
沈从云被打断说话后,又气又好笑的怒道:“我是让你道德国去读书,不是让你离开军队。”大凡沈从云新军之中的军官,只要被送去德国进修,往往意味着飞黄腾达的开始。这几乎成了沈从云要重用一个人的信号。
北京城里彻底乱了起来了,新军在攻打下长辛店后通州两个门户后,可以说一脚已经踏进了北京城的门口。
北京城里那些平日只知道斗鸡走马的八旗子弟们,凡是能上战场的,都穿上了祖辈留下的盔甲,打开多年尘封的仓库,弓箭、抬枪、刀剑之类的武器分发下去。联想到历史上八国联军打北京的时候,八旗子弟就是用这些个武器重创了进攻的联军时,沈从云不免会发出一声苦笑意味的叹息,很难说明白当时的心境是庆幸还是悲哀。
“求求您了!带我走吧!”跪在慈禧面前的珍妃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可惜慈禧的脸上没有看见任何的表情变化,一直阴沉着。
“乱臣贼子进京已成定局,此去路途不便带着你,为了皇家的威严和体面无有失去之虞,哀家赐你一死。”慈禧阴森森的话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一抬眼看了看太监崔玉贵,崔玉贵一个手势,两个小太监冲了上来,一左一右的架起珍妃。
“噗通!”一朵水花翻腾起来的瞬间,井盖被盖上,珍妃呼救的喊声渐渐的暗弱下来,一直到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守在井边的崔玉贵才回到慈禧那里默默的跪着,低着脑袋低声道:“太后,完事了。”
慈禧轻轻的哼了一声道:“通知荣禄,马上上路吧。”
由一标士兵护送着,慈禧、光绪、奕劻、奕譞等清皇室的主要成员还有一干军机大臣,仓皇出了北京城,奔宣化而去。
德国使馆内,得知慈禧已经出了北京城,李鸿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浑浊的眼珠子一动不动,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阵,一声叹息归于平静。
“老夫回去做个富家翁吧。杏,你要愿意,就去帮着沈从云吧,好歹你们之间交情摆在那的,至于莲房,。”李鸿章说着看看杨士骧和张佩伦,两人一起坚定的摇头,李鸿章又是一声叹息道:“可惜了!”
黄昏时分,第二、第三两个师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北京城下,北京城浸泡在落日的余晖中,仿佛泡在血中。
咚咚咚!零星的炮声落在城墙上,激起阵阵烟火,北京城内天还没黑,大街上满是慌乱急切的逃难人群,这些人以前在京城里,都是一些能够横着走的主,也就是说,都是在旗的,正儿八经的满人。
“什么?连夜进攻?”
“对,就当是一次夜战演练吧!”刘永福坚定的重复了一遍作战命令后,刘永全和蒋怡鼎多少有点意外,但是都非常坚决的立正道:“遵命!”
“记住了,进城之后,一定要保持军纪,但凡发现有趁机打劫的,一律就地正法,这是军座亲自来电重点要求的。”
“又是政训部那些人?哼哼!”刘永全多少有点不满的哼哼了两句,刘永福眼睛一瞪道:“哪来那么多废话,都给我闭嘴。政训部很快就要分出一个军法处来,作为单独的机构存在于军队之中,直属总参。”
直属总参,其实就是直属沈从云,不过表面说的不一样罢了。不过,刘永福说出这个消息来,还是透露了一个信息,政训部、军统局、军法处的单独存在,意味着沈从云在逐步的调整那些特权部门。尤其是沈从云私下里多次强调过,政训部、军统军绝对不能干涉正常的军队行动。
一句话,分工越来越细,意味着一些人的权利,正在逐步的被制约了。
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完成了准备的第一军重炮旅,开始用野炮轰击北京城的城墙,两个旅的步兵也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刘永福亲临第一线坐镇,重炮旅头一次没有进行火炮延伸的打击,步兵就开始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