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兴一年,新年才过没几天……
只牵了一匹马的李月白,随人海走出了京城的南门。
临行的前一天,黄逵、段剑安、裴春花等人都和她告了别。
原本几人也是都想随李月白一起南下的……
只是今日不同往日,大家伙现在在京城都有各自的事业或无法离开的理由。
段剑安现在身兼刑部重职。万兴帝上任不久,他自然要把去年一年查过的大案递送给万兴帝再过目一遍。
裴春花则是因为裴家老祖不想让她离开。现在裴家小一辈就裴春花一个小辈,她一日不成婚……整个裴家上下一日都消停不下来。
也若是裴春花随李月白偷偷摸摸离开京城,只怕半个京城都要因为裴家人鸡犬不宁了。
至于黄逵……
他没有细说自己无法离开的理由。但其实他不说,李月白也清楚。
现在神灼卫都是在处理一些文职上的东西比较忙!至于武职,则都是比较闲散。
他不离开京城,多半是因为放不下上官轻舞的缘故。新年刚过……他身上又添了两道剑伤。
李月白明白,这应该是上官轻舞所伤。
……
牵着马,走离京城的官道几十里后,李月白牵马走到羊肠小道上。
一月,四野看去还是一片冰雪和晶莹,偶尔飞过几只乌鸦嘎嘎叫上几声,走在无人的荒野,不免心中有些发慎。
但李月白心中并没有起太大的波澜。
而是脚步步伐不急不慢,保持着之前都布调走着。
以她现在的修为,其实可以御剑飞行。这可以大大加快赶路进程,也可以节省时间。
但此次李月白所接受莫问清给她的任务,便是要她沿途记录下南方五州的人文风情。
人文风情……
这似乎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但从中也不难看出,朝廷是想要进一步加强和九州之间的联系了。才会派她去打探一下各地的情况。
当然,这只属于李月白的个人猜测。
毕竟现在天下已然太平,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而莫问清要她南下走这么一趟……
她暂时就想不到具体原因了。
其次,不想御剑飞行,也是她个人的原因。
只是匆匆走一个过程……
见识不到许多风景,那这一路会相当无趣
也会错过许多细节上的事情。
就这样连着走了三个月后。
她走入了靠近京城南方的溪州中部的地方。
三个月以来,她一路都是骑马或是步行走来。一路都很平安。没有遇到什么盗匪和拦路抢劫的祸事。
固然她出众的外貌会引得人注目。但近来天下刚换那位新帝,十分勤政为民,这边搞的下方的官员和各地小地方的官员,在律法的把持上也极为严格。
纵然有人会对街上出现的美人有觊觎之心,但也更怕那些骇人的刑罚……
不过。
一路走来未造人祸,李月白却是见到了许邪异之事。
且几乎就是每隔一个小村子或是小地方,就总会遇到
她明白,这应该还是和神灼卫总司天井下那个世界有关系。之前,栖神道在京城作乱,将天井的盖子给移走,导致那个世界的东西跑到这个世界,影响了这个世界……
直接的结果就是,各地都多了一些怪异的事情。且出现的频率要比以前高上太多。
一路走来,凡是以前没有见过的妖邪,李月白都会记录下来。
各地的人文地理,她也会记录下来,并且耐心配上图。
这天。
她来到了溪州四水郡的棠县。
溪州本就是个多水之地,这棠县自然也不例外。县内有一条小河,名为棠河。会起这么个名字是因为,每逢春季开始,这河的两侧就会长满各种芬香的花朵,故而得名棠河。甚至县城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只是近来……
河中却无故多了许多漂浮着的尸体。
这里面有常再河边读书的读书人,也有在河边洗衣的小年轻媳妇,也有常年打渔,水性极好的渔夫……
前面几类人掉水身亡,都可以勉强有个解释。可后面一类人竟然都淹死在河里。这事情就很蹊跷。
官府早在半个月后前,就开始查办此事,可至今没个定论。
一大早,当李月白一身素衣,头戴斗笠牵着马走入县城。随便找了一个茶摊坐下后,便听到茶摊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事。
“嘿……你们说……这今年以来是怎么了?怎么有人往河边一走!人就没命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有这么玄乎吗?”
“我和你说,三春堂跑堂的那个小伙计,不是上个月才讨了个媳妇吗?前几天说要坐船回娘家!结果……她人和船夫都掉到河里……没了!”
“这样吗?我不是才见过她吗?几天前还……哎!”
“所以我说嘛,这河里肯定有脏东西了!得请个高人去看看了!”
“高人?哪路高人肯来我们这小地方!哎……这天下刚换了皇帝,眼瞅着现在好不容易要过好日子了!这河里又尽出怪事!”
……
在茶摊里发牢骚的,多是一些渔夫。
几天前,官府将河给封禁后!他们也就只能在这里发发牢骚了。
此时,茶摊内的小二端着茶水,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天上已经开始燥热的太阳,无精打采走到了李月白面前。
渔夫的汉子们身身高多是一些鱼腥臭汗味。
但小二今日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待到他仔细一看李月白,这才发现竟是个姑娘来到了他们这简陋茶摊。重点是,这姑娘的容貌还十分出众。
仅仅只读过半年书的小二,想了半天,也只想到李月白的外貌除了好看还就只剩下好看。
又或是外表出众的人总会给人比较好的印象……
小二刻意送了李月白一小蝶花生豆。
李月白倒是也没想占这茶摊的便宜,依旧付了钱,顺便和一众汉子们聊起了河里的事情。
“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我们这河的事情都闹了好多天了!说起来叫人闹心啊!以前河里太平,有狗官在上面作威作福!后来狗官被朝廷上的人给杀了,还没太平几天,这河又不太平了!这算个什么事情?”
一众汉子都大倒苦水。
顺便也暗自猜测,李月白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外表出众,气质斐然,让人不免猜测,她是某个士族大家偷跑出来的姑娘!只是看她的气质,似乎有和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不沾边。
见她随身带着笔和纸,像是个教书先生。可偏偏腰间挎剑,又像个剑客。
人很清冷,但不高冷,和人说话很平易近人。总之,气质很不一般。
听他们描述一番后,李月白缓缓道:“那河里的脏东西什么样子,可有见到?”
“没有!姑娘!真要见了!恐怕我命也不在这里了!”
“哎呦呦!可不是吗?”
“不过官府里应该是有人见过的!额还听说,官府近来要请来郡府上的炼气高人去收拾河里的脏东西。”
几人如此说着。
李月白闻声点了点头。
正说着。
几个打扮奇异的人也来了茶摊。
一共两男一女。
两个男的,一个中年人头上系一条红色小蛇。一个年轻人,手里握着一把木剑。剩下一个妇人,则捏着一把铜钱。
看他们身上挂着炼气士牌子,倒是颇为招人注目。只是三人的炼气修为应该不高。最起码的,他们挂着的都是戊木牌子。
茶摊的小二也是多少有些见识的。
见三人进来,连忙迎接了上去。
“三位要点什么?”
“一个拍黄瓜。一个青椒肉丝,一个酸菜鱼汤。三碗白面。”
中年人说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