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长嘿嘿笑了起来:“可不是那屁股撅上天的令介家,藐视军令,辱骂我们司主——”他抬手在脖子上比划着:“喏,就在对面练箭场那高台上,被司主一刀,就一刀。头就这么拎在司主手里了。哈。活该。呸,剩下的还敢跑回兴庆府告状,全当逃卒在缉拿呢。”
穆辛夷瞪大眼:“就在对面?哪里哪里?我们能不能去看看?右厢超顺军司的向来看不起我们静塞军司,我看了回去好告诉弟兄们,解解气。”
那伍长挥挥手,叫来一个军士:“你带静塞军司的弟兄们去开开眼。那血从腔子里喷出来老高,还在台子上头呢。司主不让洗,说要给那些不长眼的多看看。”
穆辛夷抱拳谢过那伍长,带着陈太初种麟跟着军士到了练箭场里,已经没人演武了,有几百军士倒在旁边树下歇息。空荡荡的场上,黄土歇止,高台上的旌旗低低垂落着,旁边的大鼓和金锣很是显眼。
那军士伸手指了指:“见着没有?那一片暗暗的,就在那里,司主一刀,头就在他手里了。”
三人不能上点将台,围着高台转了一圈。陈太初强忍激动,细细观察,又侧耳细听。
不多时,穆辛夷抱拳告辞。走出练箭场,那巡逻回来的伍长又喊了一嗓子:“这两天夜里查得紧,你们要想快活还是去州衙后头的军妓营,别去惹民女,司主不让。记得啊,秦州人凶得很,进城到现在,死在女人身上的兄弟有好几十个了。”
陈太初和种麟身形一僵。穆辛夷回头道谢,赶紧拖着他们往西走了几十步。转进那条小巷,种麟立刻甩开穆辛夷的手,愤然一拳打在身边土墙上,震得土屑稀稀沙沙往下掉。
“对不起。”穆辛夷松开陈太初的袖子。老天待她何其不薄,却又何其残忍?
陈太初大步往那残破的刘十五招牌走去。也许城里的百姓有人知道外翁外婆的下落。
馄饨店门脸不大,是刘家私宅的小天井单独隔出来的,虽不是饭点,里头也坐了两三个秦州百姓,正低声说些什么,见到他们三个纷纷起身走人。
穆辛夷见屋里没了旁人,摘下斗笠,走到通往后屋的门帘处轻轻喊了起来:“刘狗子——六狗子在吗?”
门帘一掀,一个细眉淡眼,脸上还带着伤的汉子走了出来。他这小名十几年没人喊过了,眼下敌军占城,不知道谁这么不识相的老邻居还来串门子。头一抬,却见是三个西夏军士,登时脸一沉。
“狗子,我是阿辛啊。穆家的阿辛。”穆辛夷撕掉唇上的小胡子,站了起来:“我假扮成西夏人混进来的,来找魏翁翁和魏婆婆,你知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节日快乐。
这几章是再战秦州的过度章,太初人格的最终完整也在这几章,所以不能粗放大进。今天断章不是很理想,抱歉。细纲本来是要断在六郎理政的。
之前防盗文的彩蛋也提到过了,小鱼和太初,是很特别的关系,不是男女情爱那么简单的。有些哲学和道家的理念,可能比较难理解。
神游这个玄妙的东西,不从道家理念去说,其实日常人都会有。我开车常常神游,翱翔万里突破时空,也就是瞬间的事情。因为开车已经成为本能的一部分,和抬腿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