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厚苦笑起来。
“这次多亏了谢相。”赵栩返身继续前行:“若我料得不错,再拖几日,前线有军报回来,不会是好事。蔡佑一党恐怕将死灰复燃。”
张子厚一凛:“殿下的意思是?”
“阮玉郎的连环计,谋划不下十年,数次因细微破绽未尽全功,他在朝中又怎会没有后手?”赵栩淡然道:“赵昪拜了相,即便日后赵棣登基,这二府中也不能留有蔡佑的位置。”
张子厚大惊,急走了两步:“殿下这是何意?当下内廷外朝,殿下均已占优——”
赵栩越走越慢,终于在廊下停了下来,他看向远处堆积的厚重云山,忽然慢慢问道:“季甫,本王可能够信任你?”
张子厚一愣:“殿下?”
“我欲以性命相托——”赵栩转过头,微微一笑:“季甫待如何?”
张子厚的心突突跳,眼皮也跳了好几下:“臣粉身碎骨也要护殿下周全!”
赵栩眼中的寒冰渐渐化作春风,他点了点头:“好,那就有劳季甫你保住我不死。”
“殿下!——”张子厚嘶声低唤了一声,胸口被烫得灼热。
赵栩深吸一口气,笑得灿然:“我信你。”
张子厚就要下跪,已被赵栩扶了起来。他眼眶微红,沉声道:“殿下欲以身饲虎,季甫肝脑涂地,必维护殿下周全!还望殿下三思!”
赵栩看着他,点了点头,一字一字地说道:“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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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过后,木樨院草草办完小阮氏的丧事,做了一场法事。孟建夫妻也没提要小郎君小娘子们为庶母服丧的事,翠微堂也无人说起。
因范氏突然提前破了水,躺了一日却也没有腹痛,大夫看了几次都说母子均平安,不几日就要生产。阖府上下顿时都手忙脚乱起来,忙着范氏将要生产的事情。吕氏也打起精神,好生整顿。眼看着家有喜事,孟府上下也一扫之前人心涣散的情形,盼着最有福气的二娘子再生个小郎君,好多拿一个月的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