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纶点头道:“契丹七十万大军倾巢而出,燕蓟一带兵力空虚。我大赵河北路现就有三十万大军,陕西路二十万。就算秦凤、永兴军对应西夏不动,河北路如何不能利用女真拖住契丹大军而挥军北上?”
“请问河北路三十万大军中,禁军几何?义勇厢军几何?”
“陕西籍义勇十二万六千三百八十五人,禁军十九万,合计三十万。”
苏瞻点点头,忽然转头问赵栩:“燕王殿下,和重有一事不明,殿下当年参与平定房十三之战,开行军神速之先河,更有奇异之事,殿下所率领的青州军士,不过五六千人,还都是盗匪出身招安而来,不少人并未参加过正规军中训练,听说都能以一当十,是何道理?”
赵栩郎声道:“一是有先帝赐了尚方宝剑,我胆大妄为,运气也不错。二是先检阅军士,骁勇者,升一级,将老弱怯懦者留在青州,实际上随我日夜奔袭的不过三千人而已。再就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凡杀敌取左耳为证,满十耳者,就赏半月俸。”他顿了顿,有些感伤道:“这批军士虽有了神武之名,可是赏俸过多,户部和兵部都不愿履诺,拖了一个半月,最后还是先帝宽宏,从他私库出的。”
苏瞻拱手道:“请问殿下,军士在怎样的年纪才能有不畏死伤之心和骁勇善战之能?”
赵栩看着他摇摇头:“人人都畏生死,程度不同而已,以我之见,十五至二十岁,血气方刚,畏惧最少。二十至二十五,刚刚有了家室,必然拼死奋战要活着见妻儿。我所选军士,多为这两批。”
三衙的几位都指挥使纷纷点头附和,他们没想到燕王虽然只经历了一战,却对兵力强弱了如指掌,不由得对他生出了钦佩之情。
苏瞻转向朱纶:“请问朱相,要以我大赵步军去功契丹轻骑重骑,可想而知,非骁勇善战者不可。河北路三十万大军,符合殿下所言的,又有几何?”
朱纶一愣,看向张子厚。张子厚抿唇垂眸不语。
苏瞻接过兵部郎中手中的折子,叹了口气:“诸位臣工,河北路十九万禁军,年十五至二十五间的,不过五万九千三百六十二人,三分之一而已。其中骑兵只有一万一千余人。请问如何收复燕云十六州?这几年军中募兵的人数越来越多,年龄均数却也越来越大,为何?”
朱纶涨红了脸,枢密院和三衙都不开口了。
苏瞻将折子呈给太皇太后,转身道:“西夏梁氏年后陆续陈兵于银州、夏州、宥州、静州,会州,兰州、兴州、灵州,总计已达二十万余众,虎视眈眈,我大赵秦凤路、永兴军路、河东路,都不可动也。此时再北伐契丹,实在有心无力啊。河北路三十万人,还有年满六十岁的剩员两万余人,领半俸,从杂役,其中五千余人今年年底将满六十五岁退役。”
张子厚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指望朱纶能辩论得赢苏瞻,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苏瞻忧心忡忡地道:“各位,澶渊之盟看似我大赵要给契丹岁币,可各位有无看到大赵和契丹的四处榷场,一年带来数倍于岁币的好处吗?一百五十万贯!又可知道河北路三十万人若是出兵一个月,又需要多少钱?八十万贯!是和还是战?还请各位算一算这本账,去岁一年,大赵国库收入一亿三千万贯,可一百二十五万大军,耗费九千万贯。八成养兵!若是西夏再侵,北伐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