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苏昕抱着九娘在她耳朵边悄悄地说:“你可要守住我哥哥的秘密哦!”朝她手里塞了一样东西:“我哥哥送给你的。拿好了!”
心神恍惚的九娘随着牛车离开苏府的时候,七娘拍拍她的手:“你拿个又破又旧的傀儡儿做什么?!”
九娘握紧了手中的傀儡儿,垂首不语。
是夜,苏府的书房中。
苏瞻眉头微皱,桌上油纸里的鳝鱼包子还冒着热气。他打开油纸,慢慢地小口小口地吃完了包子,起身去后面洗了手,出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高似垂首静立在下首。
“孟三几时回京?”苏瞻突然问。
“约莫这个月底就能回来,王氏长房的绝户具结书已经在眉州州衙登记在册了。”高似轻声说:“这些日子里,王氏各房都给孟三郎送了许多东西,他都退了回去。五房甚至有意将一个庶出的小娘子许给他做妾侍,也被他回绝了。”
苏瞻吸了口气:“有阿程在,他是不敢收的。长房名下的那些人怎么样了?”
“这两年,陆续记到长房名下的有三房四房和七房的三位小郎君。月中都修了族谱,这三人改记回各房名下去了。原先长房的部曲和家奴,都被遣散了,听说孟三郎要带人回京见大郎,倒回来了二十多个。只是,中岩书院的事还没能办成。”高似抬了抬眼。
苏瞻走回书案前,提笔写信:“眉州之难治,不在于民风彪悍,而在于士绅之家皆有律法之书,这州官糊涂,倒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你跟孟三说,我已经写了信给岳丈,王七郎不日就会将书院的地契信物一概交给他。”
高似一愣:“是,相公。因已登记了绝户,长房的财物田地,分为三份,两份充公缴上州衙,先夫人所得的那一份,名下田产不足四千亩,财物只余八千贯了。”
苏瞻头也不抬:“甚好,九娘生前给了王氏三千亩良田做祭田,这些祭田可还在宗族家庙名下?”
高似摇头:“并无。都分在各房名下了。”
苏瞻扔下手中的笔:“鸟为食亡,人为财死。祭田永免赋税,是一族兴旺之根本。他们却只看得见眼前小利,难怪当年岳父大人坚决辞去族长一职,青神王氏从此休矣。我苏氏一族和王氏百年相交,也可止于此了。”
高似沉默片刻才问:“今日后院里的事?”
苏瞻摇摇头:“大郎是个聪明的,未免想得太多了些。十七娘虽有私心,却决不至于对九娘下手。何况当年有你盯着呢。只是这孩子稍后恐怕要搬去孟家住了。我让孟三去处理长房的事,他们也就知道了我的意思。就算十七娘嫁给了我,我也还是长房的女婿。也好让青神王氏知道,他们做的那些事,我的确很不高兴。”他顿了顿才略带苦涩地问:“阿似,昔日九娘笑我无识人之明,易轻信他人。张子厚也好,王氏一族也罢,我这些年难得有失误之处,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