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后手
咚！
这是那个人影坠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一大片碎砖烂瓦因为他毫无减速的坠落而炸开，向着四周飞溅。
咚！
这是稻草人心脏跳动的声音，一种莫名的恐惧从他的身体当中升腾而起，像是在午夜惊醒时慌乱的心悸，又像是不想预料到的事实真切的在眼前狞笑。
“是你。”
他说。
月色皎洁，蝙蝠侠伸出手，银白色的月光居然就被他那么生生的握在掌中心！
他就抓着那抹银白色的光线挥动，然后半边身体溃散成纯粹的黑暗！
“这不可能！”稻草人怒吼道：“上啊，利爪们！抓住他！”
“依然无法同时同步两个蝙蝠侠么……”
陈韬看着自己溃烂成银光后又恢复成残破之蝠的手臂，它没能像自己预想的那样变做蝙蝠龙的巨大绿色利爪。
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就像是对他刚才强制想要变身的抗议。
“啧，反正残破之蝠对付他们也够用了。”
陈韬轻轻侧过身子，任由利爪的拳头和刀刃刺穿自己飘扬的身躯。
“没事，只要不被伤到躯干和大脑就不会有事。纳米蝙蝠侠几乎豁免这种物理性质的攻击。”
他默默思考着，然后扬起手：
“先试试这个。”
飘扬的细小纳米机器人飞行着，向着利爪袭去。
浑身肌肉的利爪刺客下意识的抬起双臂，但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纳米蝙蝠应当可以吸收一切接触到的生物基因档案才对。”
陈韬默默的想着：“按道理他们应当全都被纳米机器人侵蚀，像豆腐一样溶解。”
他看着毫发无损的对方：“但事实并非如此——是琥珀金吗？恐怕是的。
有种东西在阻止他们的细胞被纳米机器人夺走……
琥珀金已经和他们的细胞融为了一体，纳米机器人像蚂蚁啃在了一块坚硬的金属上。真麻烦。”
“但这并非意味着我束手无策。”
陈韬微微咧开嘴，被他那对暗黄色的阴冷眸子盯上，即使是已经化为尸体几百年的利爪刺客都觉得身体有些发冷。
“如果没法简单粗暴的直接从细胞层面上摧毁对方，那就直接用物理。”
空气中的黑沙慢慢聚集成刀刃，像是飘扬的旗帜突然化为柔美的丝带，紧接着……
呲！
嘎吱吱吱吱吱吱！
令人牙酸的声音从利爪刺客的脑门上响起，那个刺客挣扎着向陈韬身体的那一部分发动攻击，拳头，刀刃，乃至将空气都打爆的某种技击技巧……
但是全都没有用。
这些东西撞在飘扬的黑色丝带上，将丝带打碎，但是转瞬间就全部修复，继续加大力量。
吱吱吱吱吱吱！
先是头皮上的面罩被分了开来，那令人恐惧的，看上去面无表情的猫头鹰面罩，蝙蝠侠向所有人展示了只要将面罩切成两半，面罩底下也只不过是个两鬓斑白、满脸惊恐的普通人。
孱弱的像个婴儿。
“不不不，放开我！猫头鹰法庭……猫头鹰法庭会……”
其他利爪扑了上来，他们七手八脚的试图拯救他们的同伴。
他们用手抓向空中那飘扬的死亡，如同试图抓住一缕微风，一汪流动的清泉，一道临死的惨嚎。
那黑色的细纱就从他们的指尖缝隙，刀刃的流转之间滑过，没有半点的停留。
“攻击蝙蝠侠，他……”
陈韬腾空而起，10米，只是短短10米这么短的距离。
空中飘扬的黑沙凝聚成了他的披风，更像是在他身后张开的死亡之翼。
所有的起跳都无法碰到他，即使勉强跳跃到足够的高度接近，也会被空中流转的纳米机器人凝聚成的巨大手掌拍在地上，像是身手敏捷的人类饶有兴趣的拍击不断从地上跳起来的蟋蟀。
“该死，怎么回事？快攻击他，你们不是猫头鹰法庭吗？你们怎么会打不过……可恶啊，蝙蝠侠，他怎么会……”
稻草人说道：“这不是我认识的蝙蝠侠……”
然后紧接着，是头皮开始开裂。
那原本就枯败的、暗金色的头发，开始寸寸的离开他的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