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头也不抬,一点点将那东西小心翼翼地从胳膊里拖出来,脸上的冷汗一滴滴落下。
好在是将白色的团状物完好无损地取了出来。
“你也别急着心疼。”侍女这才有空对时林说话,“这人可是趁着三少爷年少欺负他最起劲的,你要是知道他对三少爷干了什么,你就会觉得这点伤简直是便宜他了。”
她手上不知粘上了什么,摁在那人的伤口处一抹,竟然瞬间让那伤口开始愈合,眨眼间已经恢复如初。
从怀里掏出半个馒头扔进那只手里,侍女踢了一脚:“滚吧。”
那手紧紧握住馒头,生怕侍女一个不开心又收了回去。不多时,墙那边便响起了微弱的咀嚼声。
“他干了什么?”时林皱眉,见侍女珍而重之地将白团放进罐子中困惑道:“这东西又是干什么的?”
“这是三少爷的药。”侍女收拾好工具站起身,朝着客房的地方走去。“他干的腌臜事多了,说出来怕吓着你。”她见时林的样子,不像是经历听说过这些事的,于是捡着没那么严重的告诉他。
“什么拳打脚踢都是轻的,你见过冬日里下大雪时候的星空吗?很美对不对。”侍女轻声道:“但要是把你的棉衣全部脱了,浇一盆冷水下来让你站在大风口里,恐怕就没那个心思去看星星了。”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时林还是听懂了言外之意。
一想到陆让川年幼时经历的那些事情,时林就不免生气。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对陆让川吗?”他嫌恶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堵墙,心中再无半点可怜那人的念头。
侍女见他的样子悄悄松了口气,道:“你若是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问三少爷本人呢?我要是告诉你了他难免怪我多嘴。”
时林放软了语气道:“姐姐你最好了,他不肯跟我讲这些的,你就告诉我吧。”
他在家中时求堂姐们偷偷带他去外面吃烧烤时就是这种语气,简直能把人拿捏得死死的。
果然,侍女红了脸,口中道:“我告诉你了你可别跟三少爷说是我说的。”
“更早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听管家偶尔提起,说三少爷年少时受了不少委屈,隔几天就要挨一顿打,家里的那些下人们受了委屈都爱在他身上发泄,活生生将一个人当成了沙包。”侍女叹息一声,“府上的几个主子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到生死的地步,都不管的。”
“这人就是太过了,惊动了老爷,三少爷这才活下来。”
也不算活下来。侍女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红芒,原来的三少爷确实死在了那场大雪中。
现在活下来的是谁呢?反正不是那个期盼亲情的陆让川。
她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沉浸在气愤悲伤里的时林,心底为陆让川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