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春说:“是不是《小大人》?”
仇明川点了点头,坐到桌上,把蛋糕放在膝上,从笔筒里抽出把勺子,在衣服上擦了擦,用勺子挖了一大块蛋糕。榴莲的气味一下更强烈了,图春偏过头打了个喷嚏。
仇明川瞪了瞪他:“拜托,榴莲现在这么流行,你也适应一下啦。”
图春喃喃:“我老土……”
仇明川又打了个响亮的、臭烘烘的嗝,图春往边上挪过去些,靠着桌子站着。
两人都不响了,静静地看电影。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男孩儿要和男孩儿分开了,又因为各种各样的机缘,男孩儿和男孩儿又遇见了。光线明亮的美术馆里,男孩儿认真地画着素描。
电影进入尾声了,仇明川用脚碰碰图春的手,把蛋糕递给他,跳下桌,走去换碟。图春捧着这一大块榴莲蛋糕,皱鼻子皱脸地说:“随便挑一部吧。”
仇明川背对着他,举高了手臂:“马上,马上,马上就好!你忍忍。”
他止不住地笑。等他换好碟回来,重新拿过那蛋糕,图春如蒙大赦,仇明川嘻嘻哈哈地继续吃蛋糕。
这次播的电影图春没看过,但是他听说过,一直在他的想看列表里。
《爵士春秋》。
仇明川不止一次别电影逗笑,图春却笑不出来,这是讲人之将死的电影。
看到一半,仇明川不吃蛋糕了,他点起香烟,问图春:“你看过《纽约提喻法》吗?”
图春点了点头,仇明川以一种探究地口吻,轻声说:“不知道人快死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感觉。”
图春耳边不知怎么响起了一串火车鸣笛的声音,他赶忙看仇明川,赶忙说:“死这种事情,这没什么好体验的吧!”
仇明川轻笑,嘲弄似的说:“放心,我虽然不想活,但也还没想去死。”
图春也点了支烟,他站得累了,也坐到了桌子上去。他的脚碰到了仇明川的脚。图春眼前猛地闪过一头鹿,一只头顶长角的公鹿。
这公鹿走进一片阳光下,踏进一片青草丛,来到一棵柏树下,他舔舐着躺在树下的美少年库帕里索斯光裸的小腿。它的眼睛乌黑,里头充斥着满满的欲念,它浑身的毛发都散发着淫邪的光芒。
而库帕里索斯对此浑然不知。他只是和公鹿嬉戏着,享受着惬意的午后时光。
成年的库帕里索斯绝望的显像在一张胶卷底片上。
图春小声地说话。
“你别想太多。”
仇明川歪着身子看他:“啊?你在和我说话?什么?大声点啊。”
图春看着仇明川的脚。工作室里太暗了,窗帘拉了起来,只有别人的故事在发出光芒,映在他和仇明川的脚上,腿上,手上。
图春说:“……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仇明川哈哈笑,捧着脸,压低了肩膀看图春:“好耳熟,是什么电影台词吗?”
图春稍抬起眼睛,看着他,不响了。仇明川忽然一把抓起了图春的手,大声亲了他的手背一下。
图春抽出手,忙道:“我有男朋友了。”
仇明川用力推开他:“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