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祝笑笑地附和:“就是,就是,回去一起灌嘴。”
老祝生了张圆脸蛋,笑起来福嘟嘟的,他看着田静笑,田静憋了会儿,推开他的脑袋,也笑了出来。老祝说:“你姐姐的事情么,还是先不要和爸爸妈妈说了吧。”
“当然不去和他们说,也没什么好说的好吧,欠的钱么我们已经帮她还清了,家里房间么还有她的,她要回来就回来,不回来也没所谓,你也别给我说漏嘴啊,也不要马前前地去找什么人查什么啊知道?”田静说了一通,给自己倒酒,喝酒,一瓶二锅头已经没了一半,她拍拍胸口,打了个酒嗝,道,“算了算了,不说我姐了,”田静举起玻璃杯子,单用两只手指捏着,在空中划着圈,语速渐缓,声音渐沉,说道,“我们那次去内蒙还是蛮好玩的。”
邵蓁问道:“是你和图春他们高中一起去的那次吧?”
“啊?图春这都和你说过了啊?”田静讶异。
图春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邵蓁把筷子架在碗上,两条胳膊交叠在桌上,笑着瞥图春:“也不是啊,你之前喜欢军大衣配人字拖你就没说过啊。”
图春噎住,咳了起来,老祝拍拍他,摸不着头脑了:“什么军大衣人字拖?我就看过大夏天有女的穿短裤配毛拖鞋的,你这又是什么新潮流?啊是夏天毛拖鞋穿久了有脚气啊?”
田静直笑,不停打嗝,老祝给她倒热茶,田静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一看邵蓁,道:“你们是打算要去内蒙玩么?什么时候去啊?去之前和我说一声啊,我找我大舅舅给你们安排安排。”
邵蓁点头道:“好啊,那好,我和图春定了时间就微信你。”
田静道:“不过你们得小心啊,图春是领教过了,我大舅舅特别喜欢灌别人酒,那次去,我们几个嘛都住我大舅家,图春隔天是抱着马桶醒的,和他一个房间的一个朋友么躺在了浴缸里,头发成了个瘌痢头,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弄的,另外一个朋友最离谱,钻进了我祖婆婆的蒙古包。”
邵蓁问了声:“祖婆婆?”
田静道:“我们家这么叫的,就是我外婆的妈妈,是我们当地特别有名的神婆,自己一个人住蒙古包,蒙古包搭在我舅家附近的山上,欸,也不知道狄秋那时候是怎么……”讲到这里,田静一哽,自闷了口酒,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老祝说:“这个狄秋啊就是图春那个失踪的高中同学啊?”
田静放下了杯子,原归不做声,看看图春,又垂下眼睛,手指在杯口画圈圈,不响。
大家都看向了图春,图春道:“是的,还有那个瘌痢头的朋友,就是小丁啊,不知道田静有没有和你说起过。”
老祝幡然醒悟:“哦哦!就是那个小丁啊!我想起来了,就是车祸去世的那个啊是?”
邵蓁道:“你们的故事倒是挺多的。”
图春看着他,道:“之前一次,我不是和你说我朋友忌日,我要去看看他么,就是说的小丁。高三的时候,我和小丁还有狄秋是同班同学,有天狄秋在网吧和人打游戏,打了几盘都没打过,就喊小丁去救场,那天下大雨。”
他们点的大蒜炒羊肚上桌了,热气腾腾,田静夹了一筷子到碗里,她挑挑拣拣,吃了口羊肚丝就又把筷子放下了。饭桌上,整间店里,只有图春在说话,他的声音平稳,口吻淡淡,好像在读什么台词,念什么小说。
“小丁出车祸,死了,狄秋也再没出现过了。其实他那天也给我发短信的,我当时人不在苏州,我去了南京,那时候还没动车,没有高铁,南京到苏州,要很久,很远的。”
田静忽而道:“我和你们说,我那个祖婆婆特别神,真的,欸,你们要是去内蒙见到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