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里的奶撒出去了一小半,莲旦心疼得直喘气,就怕不够小旦吃的。
把奶蒸进锅里了,莲旦
', '')('才有工夫查看自己的腿。肉皮没伤到,但裤腿被扯得不像样,莲旦头疼地咬了咬唇,回屋找出针线篓,把裤子脱了,光着两条腿坐进被窝里,一针一线地仔细缝了起来。
他嫁进陈家时,就带了两身衣裳。一身是他在家平日里穿的,是出嫁的姐姐留下的,缝缝补补的,补丁已经不少了。
还有一身是母亲特意用她自己的旧衣裳改的,那是母亲最好的衣裳了,比莲旦自己那身强一些,莲旦平日里都舍不得穿。
听说十几里地外的镇子上,要□□夏冬各一身衣裳,起码要花上一两银子,这还没算上里面穿的里衣和抹肚之类的。
莲旦活到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钱,更别说花钱买新衣裳了。
不过这村子里,大多数人家都穷哈哈的,穿着这破衣裳出门,倒也没人会笑话。
莲旦这裤子布料本来就洗得要糟了,被来财尖尖的牙齿咬了好几个洞,又扯来扯去,几乎成了烂布条。
纵然莲旦的针线活做得不错,缝起来也费了不少工夫。
等他缝得差不多了,刚扯断线头,打算固定绳结时,院门响了一声,随即有脚步声进了院子。
莲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谁来了,他急着打好绳结,好把裤子穿上,却越是着急越是打不好。
终于,脚步声已经到自己门外时,莲旦才把绳结打好,但还没来得及穿上。
门外的脚步声停住了,莲旦急得眼皮都红了,他已经意识到那是谁了,在感觉门外的人就要推门进来时,沙哑而有些怪异的嗓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不紧不慢的,他说:“我回来了。”
对方并没唐突进来的意思,莲旦愣了一下,才急急回应道:“哎。”
他怕吵醒小旦,也习惯了不敢大声说话,这一声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见,但门外脚步声又响起,远离了这道门。
莲旦松了口气,连忙在被窝里,把裤子穿好,整理好自己,才深呼吸了口气,握着拳头给自己鼓了好一会儿气,才敢出门。
他出去时,没看到陈霜宁在哪。
莲旦趴在隔壁屋门缝看了看,陈老太太还在炕上昏睡不醒。
晚饭莲旦煮了一锅玉米面粥,稀溜溜的,就着咸菜吃了。他试图把老太太叫醒,喂些饭进去,却没能成功。
天色渐渐黑了,莲旦有些不安地往外看了看,没看见人影。
他回了屋,跟小旦咿咿呀呀地说话,托着他的小屁股,让他背靠在自己怀里,在这破屋子里到处走走看看。
不时指着角落里的蜘蛛网或是破桌子椅子,给小宝讲这是什么。
他声音低低的,有种独属于哥儿的温柔细腻,听起来很舒服。
小旦睁着丹凤眼,亮亮地一会儿看看家里的破烂物什,一会儿再看看爹爹,没来由地高兴得直蹦跶,把莲旦手臂都快坠麻了。
莲旦说:“你好沉哦。”
小旦张开嘴,“啊”了一声,像在抗议似的,没牙的嘴巴里吐出个口水泡泡,啪一声破了。
莲旦见他这样子,难得的暂时忘记了一切烦恼,笑出了声来。
他才笑了一声,突然觉出不对来,倏地抱着小旦转身向门口看去。
昏暗的油灯光线下,一个影子正站在不知道何时被打开的门口处。
莲旦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影子,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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