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许昌明那如看蝼蚁、尘埃的眼神,秦歆不觉握拳。
这样的人,为何可以做男主?
秦如珠身上好歹她看到了无处安放的善良以及过多外漏的天真,总归是将优点一不小心加过了剂量的好人。
但许昌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玩弄权术,将所有人当做棋子驱使,将人命当做草芥轻贱……
如果他做了这天下的霸主,那这天下遍地都是逆他而亡者。
听秦歆这剑拔弩张的口吻,玉王不由得心惊肉跳。
都顾不得白珍儿死的事。
“忘了向你引荐了,这位是辉国太子。”
玉王显然不敢考究许昌明原来提前就到了望都却不进宫这事,他将人引进来,便不好再得罪。
许昌明唇角勾了一抹不走心的笑。
朝秦歆略一颔首。
“先前匆忙,也不知姑娘身份,没想到你是玉国七公主,如今的辰国王后。失礼了。”
“哼。”
秦歆高傲地将脸一扭,然后对沈戟道。
“沈将军,人本宫没忍住,杀了,这事是本宫对不住你。”
说着,她又看向玉王。
“但父王和本宫都痛恨这女人,从前本宫以为是父王不在意不找寻,我才会流落民间——谁知道都是这恶毒的女人,她害我与父王骨肉分离,真是该死!”
沈戟拱手,不言。
玉王动了动唇角,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疑惑地望着神情激动的秦歆,试图分辨她话里的真假。
这白珍儿的行刺,竟让她对自己改观了吗?
但场面话说到这了,他又只能顺着台阶下。
“是啊,都怪这女人,她害你与孤分别这么久……好在你现在知道真相了。”
“如此说来,此女罪恶滔天,只是这样死了,还真是便宜她了——”
许昌明却显然不会被秦歆几句话打动,他看着地上的白珍儿,又看向一侧的食盒,刚起了个调。
秦歆便厉声打断他——
“好啊,那辉国太子出个招,是将她凌迟,还是将她悬尸城墙示众?不过,本宫爱惜名声,怕被人传作毒妇。若你出了主意,记得将这名声担下。”
她欠了欠身,冷傲跋扈的面上是敷衍的道谢。
“本宫在此先谢过了。”
“……”
许昌明是想试探秦歆对白珍儿的态度,一旦她不忍,那他可以继续做文章。
但谁知道——
她会顺势推他到这个尴尬的位置?
就在许昌明眼眸一闪,要看向玉王时,秦歆再次预判了他。
“父王更不能担下这恶名,他以心慈为称,若是被百姓知道他这般处置他曾经的妃子……”
“孤自然不似她这般凉薄。”
玉王是个怕摊上事的,自然立马就撇清干系。
父女俩第一次站在一战线上,许昌明抿了下唇角。
他若是插手玉国王宫的事,不消半日,辉国王室他那些废物兄弟们,就会知道,然后在父王那上眼药。
还没拿下功绩给父王之前,一切会引起辉国注意的事,都不宜。
许昌明朝秦歆笑了笑,笑容全然不达眼底。
这女人,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就这么傲慢刻薄,可真是——
该死的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