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窈悻悻收手,眉眼略有些尴尬,可对岁岁的喜爱依旧不减,只想着日后自己生一个玩玩也好。
可又转瞬想到,她跟谁生去呢?
祁宴?
从前不知,如今知道他身份是一国皇子,不论两人身份是否能匹配得上,她也不愿离开家人,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不过……少女的心思一旦起了,便如同燎原之火,星星点点。
林窈想得头疼。
圣驾前头,陆执骑着高头大马,与祁时安并肩而行,两人身后两队锦衣卫并着羽林卫护在圣人两侧。
陆执手握着缰绳,目光睨着远处崇山云雾,压低了声音,“查清楚了?骊山脚下祁国十万精兵,可为陆运调遣?”
祁时安回道,“确实没错,陆运以林三姑娘为饵,逼着祁宴交出调兵的同心佩,见玉佩如同见人,他这次要圣人死在骊山。”
祁时安顿了顿,看了眼身侧男子,哑声道,“还有殿下。”
是了,圣人驾崩,大邺国本定会迎储君继位,可若是太子也一并死在骊山呢?
“此行随军的禁军,锦衣卫,金吾卫只有不到一万。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提前调来埋伏在行宫的也只有五万,若是真硬碰起来,只怕……”
陆执打断道,“所以,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雾霭散去,日光漫过树梢,为沿途倒退的景色覆盖了一层细碎的金子。
祁时安握缰的手动了动,沉默。
祁宴曾私下找过他。
这些年他对自己的身世也存疑,也曾私下回过当年那处悬崖,可依旧一无所获。
他自醒来时身上便带着个玉佩,刻字,“祁山。
他嫌难听,便改为祁时安。
祁宴拿来了祁国皇室族谱,祁时安在上边看见了和玉佩上一模一样的名字。
那一刻,他便知道他与公主的事要迟则生变。
祁宴那夜道:
“兄长在邺朝为官,受帝王俸禄,可我祁宴与大邺毫无瓜葛。若兄长愿意同我回国,继立太子之位,那么骊山下十万精兵愿为祁国太子调遣。反之,我与陆运这笔交易,大邺帝王,太子的性命与我没有半分干系,且陆运答应我登基后岁供折半,再开两朝互市,我没有理由拒绝!”
太子所指的事儿全在他一念之间。
祁时安叹了口气。
陆执不愿逼他,只道,“一切全凭你自己。”
终于,翌日傍晚,车马陆续抵达骊山。
接连奔波了两日,众人已是疲乏的很,好在骊山景色秀美,傍晚时分,层云雾绕,熙熙攘攘的火山云从天边绵延质眼前,金黄燎红,浮山跃金。
骊山分为东、西、两个行宫,行宫独立却又由山峦,泉湖各自相连。南北向为猎场,每隔十步设立了瞭台,既有京城望楼瞭望远方的作用,又可引做烽烟之用。
烽烟起,帝王危。
山上山下精兵便会立刻前来救驾。
第一晚前朝后宫各自安排寝殿,稍作修整。
工部提前半月修葺翻新了一番,也拟好了名单,众人按次序入住。
圣驾住在东边的长定行宫,萧后带着后妃及女眷住在西边的永寿行宫。
沈灵书被分到了永寿行宫的月室殿,同林窈住在一处。
奔波了一天,把岁岁哄睡着后,她换上了一身月白色襦裙,披了件桃色外裳朝院子外走。
檐下六角宫灯微微摇晃着,她裹紧衣裳,顺着曲廊缓步走着,美眸四处眺望,冷不防腰间被人横住。
沈灵书唇瓣微张,翕合着吓了一跳,转过身对上了一双清冷的黑眸,淡淡的龙涎香顺着他的呼吸,落在了她的肩上。
“殿下。”她咬唇,轻音唤了声。
陆执抱着细腰,下颌自然的抵在她的颈窝处,轻轻摩挲着,嗓音顺着晚风打着旋儿,带着情人的缱绻,“在找谁?”
“你说呢!”沈灵书羞恼的嗔了声。
此时晚风过境,夜色浓重,没有瞧见她通红的耳朵。
陆执恍若未闻,手掌顺着裙带娴熟的探了进去,手中滑嫩的触觉令他闭上双眼,扳过她的身子,去吻她的唇。
此时风声涌动,他从清浅的探息变成重重的碾压,她忍不住想要躲开,可她越躲,他腕上的力道便愈大,带着几缕恶劣的纵意。
“殿下别,有人……”
陆执咬她的耳垂,声音很低,“再让孤抱会儿,下次不知是几时了。”
沈灵书杏眸睁圆,“是有大事要发生吗?”
陆执低头看她,眸子凤眸被灯火照得幽微,“陆运要动手,孤也不确定,但就是这在几日。我把凌霄留给你,若有意外,你带着岁岁先走。”
沈灵书咬唇,“那你怎么办?”